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罩住女儿,把小家伙打横抱起往屋子里走:“冷不冷?”
毕竟以女儿现在的体量,想再保持竖抱的姿势,对他还算年轻的腰,伤害都有些厉害。
“你怎么还没睡?”
“我醒了一下……”甜甜掰着圆溜溜的手指头,“我已经一二……三天,整整三天,没看见阿马马了。”
他们父女向来是一同上早朝的。
只不过四阿哥这几天在户部办公晚了,还有精力的话,会回南熏殿梳洗一番休息。
有时候太累了,便直接在值房躺下了。
便是在御门前,胤禛也总被人和事绊住,连和女儿打一个招呼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是以,他们真的连续几日不曾碰面。
小家伙当然很不满意!
胤禛嘴角微扬:“田田可是惦记阿玛了?”
“当然!崽命令你,不许不回家!也不许……太累!”
“好!我记住了。”
只是起夜的甜甜,继续犯困,靠在父亲胸膛。
【但愿你是真的能记住!】
【不要最后,还是在皇帝的案桌上劳累致死!】
【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还没实现……】
猝不及防,知道自己的“死因”!
胤禛抱着女儿上榻,原本强有力的双手,差点失力……
好险,他没把田田扔出去,最后自己趔趄了一步,手上仍是稳稳将女儿置于榻上。
轻轻拍着她,哄女儿入睡。
思绪却是更加放飞……
自己居然是……当了皇帝之后累死的吗?
倒是很像他的风格,那他累了几年?
有什么事是他现在就可以开始做的吗?
……
如果甜甜知道的话,就知道她的勤勉阿玛并没有真的把她的“命令”听进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在将太子和大阿哥各打五十大板之后。
皇命册封皇长子胤褆为直郡王,三皇子胤祉为诚郡王,四皇子胤禛为雍郡王。
五皇子、七皇子为贝勒,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俱为贝子。
消息一出,毓庆宫甚是沉默。
余者,有人欢喜有人愁。
三阿哥最初听到消息,当然是十分欣喜的。
他不可能比得太子和皇长子,这两年的表现也是不及底下几位弟弟,能得封郡王,自然代表了汗阿玛对他的肯定。
“诚”亦是极为中正的称号,也符合三阿哥的性情和对自己的定位。
不过他还保持着一分清醒,没有完全被喜悦冲过头,拒绝了先去钟粹宫同额涅荣妃的庆祝。
转身先去了毓庆宫,探太子的口风。
胤礽的表现在太子妃看来,都堪称没有破绽。
他亲自到宫门口迎接胤祉进来,对他的得封表示祝贺,待他设宴之日,他也定然到访饮酒同乐。
胤祉再无其他怀疑,露出了真正高兴的姿态,感谢了太子这些年来对他的信任和提拔。
胤礽仍是欣慰的模样,直到送走了这位最为忠诚的弟弟,瓜尔佳才从丈夫的表情中,窥探出了一丝愤怒和嫉妒。
这才有几分太子的本性。
太子妃面上仍是得体的微笑,心里还在盘算,或许太子自己不清楚,但实际上,天子对储君的不满,早有苗头。
并非从福瑞小公主的到来和预言中,才见端倪。
早在康熙二十九年的夏天,天子没在储君脸上看到“为父病体忧戚之意”时,就怀疑太子本性“绝无忠君爱父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