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手中的?鞭子被他攥得更紧, 不……不是徐栾?

恐惧绵延万里,尽头是模糊不清的?酸楚。

“走吧,我带你先慢慢走两圈。”夏肆说道。

江橘白收回目光,垂下眼,他在夏肆的?引领下,拽着?缰绳,掉转了方向。

越走越远。

头顶日光逐渐明媚了起来,像徐家镇那几年如?同白炽灯一般的?刺痒日光。

抱善抱着?一匹矮脚马的?脖子,玩得很开心。

江橘白没骑过马,谈不上?技术,一身装备倒还专业,但他此时没了心情去学难度更高的?东西,只想慢悠悠地走着?,最好是一直走在太阳底下。

夏肆认识的?两个人在不远处,呼唤他。

他叫来了一名安全员随行,让江橘白自由?发挥。

看着?夏肆骑着?马走远,江橘白毫不犹豫扯了一道缰绳,夏梦梵被他牵着?转了一圈,她?甩着?尾巴,慢慢悠悠走上?了刚踏过一遍的?路。

远处,穿着?黑白马术服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他拎着?一只铁桶,铁桶里大?概是草料和一些水果,黑马咀嚼起来,汁水四?溅。

男人垂着?眼皮,眼窝里剩漆黑的?一道墨笔,比黑马身上?的?颜色还要?漆暗。

江橘白夹着?马肚,让夏梦梵停下。

他居高临下打量着?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人过来了的?私生子,在对方垂着?颈子,没回过头来时,江橘白毫不畏惧。

直到对方搓掉手掌上?的?草屑,回了头,他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夏梦梵仿若感应到了背上?人的?不安,她?踢踏了两步,往后退,拉开了距离。

她?也挺不舒服的?,一种莫名阴寒的?气息袭到了面前。

“你是……”对方开口。

他的?嗓音跟江橘白记忆里的?完全不同,江橘白不能指望一个鬼祟有多么悦耳动听的?声线,从前,哪怕徐栾温和地说话,入耳还是阴恻恻地使人感到不适。

但眼前这个人,他语调轻柔,声音平缓,不至于如?沐春风,可也算得上?礼貌客气。

徐栾礼貌个屁,客气个屁。

“你不认识。”既然不是徐栾,即使拥有着?同样一张面孔,江橘白也骤觉无趣。

“好吧,”徐栾弯腰在桶里洗了把手,直接用挂在马鞍上?干毛巾擦干水珠,他朝江橘白伸出?手,“我是徐栾,你是……夏肆带来的?,他的?朋友?”

江橘白迟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嗯,我叫江橘白。”他居然在对方脸上?找不出?一点与脑海里那个人的?不同之处。

眼前这个明显是个人类,他的?手虽然也有些凉,但那是刚刚他洗过手的?温度,松开手时,江橘白已经感觉到了从对方掌心传渡而来的?微热。

即使如?此,江橘白也不敢与他多对视。

对方拥有一双神态和徐栾本?人高度相似的?眼睛。

惊惧消散后,惆怅心绪接踵而来。

要?是徐栾当年没死,应当也是如?此意气风发,众星捧月。

“我还以为你们是在谈恋爱,你们之间的?氛围不太一样。”

对不熟的?人,哪怕是同样的?面孔,江橘白也自然熟络不起来,他懒懒地“嗯”了一声,“应该快谈了。”

之前徐栾照顾过他一段时间,他那时候犟嘴,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行,完全可以独自生活。

实际上?除了工作,他的?生活一团糟,他在打理生活上?没有天赋,还没有耐心。

大?学里有洗衣机,他的?衣服不管薄的?厚的?毛衣还是羽绒服,统统往里塞,羽绒服里面的?羽绒被搅成一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