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栾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
他知道?少年就是故意的。
从镇里回江家村,一路上几乎都有人家,唯一有一段路,马路两边没有人烟,树林拥挤。
冬日的太?阳耀眼肃冷,打在车窗上,远远的,江橘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不停挥手拦车。
车里大半的人都探头往外看,再把头缩回来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江橘白却在疑惑,这么冷的天,这个女人为?什么穿着裙子?
大巴车车轮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它在距离女人还有十多米的位置停下了。
司机将?车门打开?,双手攥紧方向盘,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我找人,谢谢。”女人上了年纪,但身?材很好,凹凸有致,穿着一双凉鞋,踏上车时,鞋跟敲得很清脆好听。
江橘白注意到?,她鞋跟在前,鞋尖朝后。
少年脸色顿然煞白。
他咽咽口水,看向徐栾。
女人手拿着一张照片,她黑洞洞的眼睛梭巡着车上众人,无视全车人的抗拒和惊恐,她从第一个座位开?始询问起。
“请问你见过这个学生?吗?她是我的女儿。”
“没、没见过。”
“好吧。”她开?始问下一个。
前座的奶奶扭过头,声若蚊蝇地提醒江橘白,“不管她说什么,你就说没见过就行了。”
女人很快就来到?了奶奶面前,奶奶双手狂摇,“我没见过我没见过。”
女人脸上滑下两道?红色的眼泪。
她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豁口,往外汨汨冒着乌黑的血,在白色的裙子上形成?一道?不停往下流淌的瀑布。
她拿着照片,送到?少年眼前,“请问你见过这个学生?吗?她是我的女儿。”
江橘白还真低下了头,他看着女鬼手里的照片,边缘磨损严重,但能看清照片里的人,女生?留着长?长?的头发,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幸福地看着镜头,看起来与?他同龄。
他好像见过。
“拜托你好好想想,她经常走这一条路的,她叫唐梅,我唯一的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说到?此,她痛哭流涕起来,流眼泪的瞬间,她阴狠贪婪地瞪视着眼前的少年。
“没见过。”少年道?。
女鬼只能去问其他人,最终遗憾地下了车。
车上每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里衣,但却没人说话,甚至比之前还要安静,安静得可怕。
直到?大巴车行驶到?有了人家的马路上,车里的人才彻底松了口气,并且开?始朗声说话。
“他大爷的又来了,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之前不是凑钱做了法事吗?怎么还是在啊?”
“法事有个屁用?,她有怨气,不找到?女儿不肯罢休的!”
“她女儿都死了啊,她家办席我还包了五十块钱礼金,她到?底找什么啊找?”
坐在江橘白前头的奶奶才回过头来和他说:“她就住在那路边上,三年前她女儿在学校被屋顶给?砸死了,她去学校讨公道?,路上出了车祸,之后没过多久,就经常有司机说会在这路上撞见她找女儿,你只能说没见过。”
“你要是跟她多说,她晚上就会来找你。”
“经常开?这条路的基本都知道?她,你只要不跟她多说,她也不会害你,也是个可怜人。”
“她几个女儿?”江橘白忽然问。
“其实是四?胞胎,”奶奶叹了口气,“不过她估计死了精神也乱了,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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