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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默许了给顾静瑶治伤一事, 准许大夫每日探视问诊。霍靖川虽然看起来比谢柏峥还要更加面色沉重,可是却既送府医又送药,小药童甚至怀疑他从前在公主府听说的小王爷和眼前这个不是同一人。

不过小药童也没时间去深想, 因为庆王府的府医从里间出来,小药童忙去凝神听大夫说话。听说顾静瑶的伤虽然重但是暂时于性命无碍, 便能放心回公主府了。何冬毕竟是公主府的小药童,不便在此久留,能替顾静瑶跑这一趟已是尽到了他的心意。

府医交代了几句,便又回去继续治伤。顾子俨跟门神似的立在门口,似乎要等顾静瑶治完伤才肯离开刑部衙门。

谢柏峥没说什么, 回过头发现霍靖川在廊下等着他。

谢柏峥走过去, 与他并行。从刑部衙门出来, 霍靖川道:“郭侍郎会将此案再拖上一阵子, 看会不会有转机。”

谢柏峥:“会有吗?”

霍靖川静了静,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他道:“会有的。”-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碾死一个顾静瑶简直再容易不过。可是霍靖川说的转机,却也很快便来了。

两日后, 朝堂上又为清田一事闹了起来。

左都御史朱穆清带着言官们参奏,各地陆续有官员为了清田妨碍生产,以至民不聊生, 民间怨声载道。

朱大人上奏时, 跪得直挺挺的, 像是有一根文人风骨始终支撑着他。他虽是进士出身,却不是个只会起哄架秧子的言官, 他监察百官却也敢直言上谏:“陛下,清丈田亩,还天下清明,本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可此事实在不宜操之过急,更不能推行此令而耽误农时!若长此以往,恐令民生凋敝啊!”

朱穆清语调昂扬,可永寿帝却无动于衷。霍平祯只觉得朱穆清不识好歹,故而一言不发。

“如今已是六月,说话就要入秋,此时不许百姓们耕种,到时候等着百姓们都被饿死吗?”

朱穆清再道:“陛下,臣所言并非危言耸听,还请陛下救生民于水火!”

朱大人说的是民生之计,可锦衣玉食的皇帝不知道,也不理解。寻常百姓们都是手停口停,今年的粮食不种下去,等不到来年就会弹尽粮绝。

太平年间,没有水患没有干旱,难不成要硬生生造出一个灾年?

只是御史台朱大人与言官们一连上奏多日,到了皇帝那里便只有一句话,令各地开仓放粮赈灾。

简直是胡闹极了。

此事不仅关乎民生,而且还关乎朝廷的钱袋子。户部尚书刘邴磨破了嘴皮子,结果却也是和言官们一样,被皇帝置之不理。

霍平祯倒是没和大臣们发脾气,但还不如发作一顿。

大臣们同他说有碍农时,皇帝说可以放粮。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苦一苦这一年的百姓。可是这一年落到了百姓们身上,却是无法承受的灾难。灾年里卖儿卖女都不算什么,除此以外又会有多少祸事要出来?

朝野上下闹得沸反盈天的这半月,谢柏峥结束了吏部的实习,回到国子学。郑文清在国子学门口等他,两人一起上学。

这日刚好是王司业坐讲的日子,监生们都在东讲堂听课。

两人一路说着话进讲堂。落了座,发现监生们都还没来,谢柏峥才想起:“怪我,只顾着同你叙旧,忘记了这时间是早间放饭的时候么。你特意出来接我,吃过饭了么?”

“趁着现在同窗们都还没来,要不要吃个饼?”谢柏峥打开书箱最底下那格——是青竹特地给他带上的,“要么?”

“我吃——”东讲堂角落里,传出一道渴望的声音:“还多余的饼么?”

谢柏峥回头一看,竟然是刘循义。“哦对。”谢柏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