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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郭品余贪污之事可有实证?”

“回圣上,大理寺卿赵无欺赵大人手中握有关键证据,只不过……”

秋蓬看了一眼宣帝,小声道:

“只不过,郭大人贪墨乃是受命梁相,赵大人如今只怕不好轻举妄动。”

“赵无欺。”

宣帝靠在摇椅上阖着眼,双手交叉叠在腹上,半晌这才道:

“听闻赵无欺爱女如命,待郭品余事毕后,让他送女入宫,朕可许她一子。”

“再令,原镇国老将军之孙谢齐知持诏书领兵五千,赴青州赈灾。”

“着,太医院院首携太医十名赴灾区防疫,另寻玥婕妤之父,丹穴县大夫姜千里随行,与太医院院首同理防疫之事。”

宣帝睁开眼,

秋蓬随后应下,告退离去,窗外不知何时蓄起了一片阴云,令观者无不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景庆八年六月二十五,阴风怒号,乌云压低,但吹来的风却是热的,只

在外头站了片刻,身上的汗水便如豆子般颗颗落下,随着发丝黏在脸侧。

彩云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

“主子,奴婢都安顿好了,辇子支了帐子,必不叫主子受风沙所扰!”

彩云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低声道:

“如今也到了开冰库的时候,您的辇子下,放了冰盆,这一路也能少些暑气。”

“今年的天似乎热的早了些。”

姜曦喃喃的说着,看着阴沉发黄的天空,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帕子。

那日圣上走后,她对于朝堂上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她已经确信了梦中的事会成真,可没到关键之时,她总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姜曦并未怀抱这样的心态多久,因为,长宁宫到了。

今日姜曦到的时候有些晚了,上位的纯嫔和安妃都已经到了,见着姜曦,这两位还没有开口,卫昭仪便忍不住道:

“到底也是新人中的头名,玥婕妤的架子倒是远胜以往了!”

姜曦刚一落坐,便听到卫昭仪这话,只掀了掀唇:

“今日风沙大,妾那宫女恐妾吸了风沙,张罗给辇子加了帐子,但不曾想竟是来迟,是妾的不是。”

姜曦坐在椅子上说着,语气中倒是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而卫昭仪听了这话,气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五凤仪仗!

那原本该是她的!

姜氏贱婢竟以此来嘲笑自己!

可偏偏姜曦这话一出,众人抬扇的抬扇,掩面的掩面,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笑声,直接点燃了卫昭仪脆弱的神经:

“何人发笑!站出来!”

卫昭仪过于激动,倒是不似当日姜曦的威仪,一时殿中鸦雀无声,很是尴尬。

姜曦含笑打了圆场:

“卫昭仪便当,是妾笑的吧,左右此事是因妾而起,卫昭仪怎好迁怒旁人?”

“我什么时候迁怒旁人,明明是你……”

姜曦微扬了眉:

“妾如何?毎日辰时请安,妾就算来的稍晚一些,可也未曾到了时候,是也不是?”

卫昭仪一时脸色难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宁妃自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外头是谁的辇子,好大的手笔,不过五凤仪仗,竟是用月影纱做了帐子。”

如今能动用五凤仪仗的人除了纯嫔便是姜曦,纯嫔朴素惯了,显然宁妃口中之人乃是姜曦。

一时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姜曦的身上,姜曦不疾不徐的喝着茶水,只听宁妃继续道:

“听说青州才发了大水,如此奢靡,也不知百姓会如何拉夜川看待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