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豫见到容成业的当日就把他的话发函告知了郭晔,请郭晔务必替他仔细找寻穆谦的踪迹。郭晔知道,这些日子为着收复失地,起兵南下,黎豫强压着对穆谦的思念和心痛,白日里若无其事的指点江山,除了不怎么爱说话了之外,旁人瞧不出有任何一样。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黎豫却偷偷躺在床上流眼泪,一流就是一宿。若非卓济在替他整理房间时,数次发现了他被泪水沾湿的枕巾,怕是连郭晔都被黎豫强装的镇定给骗了。眼见着收复南境就在眼前,郭晔知道黎豫那份情绪压不住了,颇为心疼道:
“好好,你别急,你别急,兄弟们一直在找,没有停歇过!”
“郭大哥,我想自己去瞧瞧。”黎豫低下头,虽知时机和地点都不妥,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西境之主,不再是挥师南下的无冕之王,他只是一个刚过弱冠之年却痛失挚爱的可怜人。
“不成,现在南境未平,除了北上的南蛮,到处都是流窜的盗寇,还有一些首鼠两端的常备军伺机而动,我不能放你去冒险!”如今大成已亡,穆谦音信全无,天下安危系于黎豫一人之身,要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南境诸州尚未收复,就连京畿诸州登时也会乱了,郭晔冒不起这个险,更担不了这个责任。
黎豫再次抬眸,眼眶湿润,他已经没有别的亲人能让他这般软弱了!他眼尾红红的,就这么无辜地、哀求地看向郭晔,“哥,我真不能没有他。”
郭晔草莽出身,孑然一身,深感黎豫知遇之恩和扶助之情,一直拿黎豫当亲弟弟宠着,黎豫但凡求他点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再加上平日里黎豫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乍一摆出这副受伤又无助姿态,杀伤力着实太大,让郭晔这个当大哥的立马就心疼了。
虽然郭晔深知这么多月杳无音信,穆谦已然凶多吉少,可现下这话,他当着黎豫的面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得期期艾艾道:
“哎呀,你别这样,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不是,我是说,你不能去,你真不能去。”眼见着黎豫的眼尾越来越红,郭晔是真见不得他这幅模样,瞬间缴械: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真是欠了你个讨债鬼的!你先歇一日,明日我就派人领你去他坠崖的那一带亲自去找。咱先丑话说前头,自己冲上去找没问题,人得带着齐全了。”
黎豫红着眼眶,盯着郭晔,嗫嚅道:“今日午后就去。”
“成成成!”郭晔是再也见不得黎豫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摆摆手示意人赶紧走,还忍不住抱怨道:
“我要是会作画,真该把你这副模样画下来,让众兄弟们都瞧瞧!”
郭晔待黎豫耐性十足,但对旁人却没那么多好脸色了。黎豫前脚刚去内室洗脸,郭晔后脚就逮住来找人的卓济一顿发作。
“他不懂事,你们也不劝着!就知道纵着他胡闹!”
卓济不知道方才两人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被郭晔抢白一通,甚是委屈,再一听他言语间还把黎豫捎带上了,不满道:
“主君那样的还叫不懂事呢?普天之下,也就您敢这么说他。就连从前殿下在,也不敢的,就别说我们了!”
郭晔本就气不顺,还被卓济挤兑,气得照着人脑门就是一个爆栗,“你这么狗腿子,以后是当不了直臣的!白瞎阿豫的一番栽培!”
卓济撇了撇嘴,揉着脑门,一脸不屑道:
“哪有!主君可说过,过刚易折,要我不要像他早年那样一根筋,才能少吃亏!”
郭晔冷哼一声,“不只早年一根筋,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这倒霉孩子不知道从哪个神棍那里听了几句疯言疯语,还就当了真了。现在南境多乱,他什么身份,不要命一样往战场上冲,本帅都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