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粮,并无笼络人心之意。可太子和秦王不会这样想,东西两府不会这样想。殿下能在北境站稳脚跟,靠得是一身真本事和一刻坦率赤诚之心,但回了京畿,这些就不够用了。若求至治之世,殿下又怎会止步于北境?”
听着黎至清的话,穆谦感觉脊背上慢慢地渗出冷汗,幸好信函被黎至清扣下了,否则,不仅粮求不来,自己先成了太子和秦王的眼中钉,到时候若在筹粮之事上从中作梗,那北境才是连一点希望都没了。
黎至清扣下信函一事,往严重了说,也算阵前抗命。话到此处,穆谦没有丝毫怪罪之意,黎至清略作斟酌,就在这城楼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撩袍冲着穆谦跪倒。
第071章 偏私
“黎至清私自扣下信函, 违抗军令,特向主帅领罪。”
黎至清就这样拱着手,直挺挺地跪在了穆谦面前, 面色淡然平静, 不带丝毫怨怼, 静静地等着穆谦发落。
方才黎至清的话, 穆谦都听见了心里, 瞬间明白了黎至清的意思,先前已经在众将面前将函拟好, 以晋王身家作保,可谓收尽人心。如今,信函却没发出去,若对众将没个交代, 那对于穆谦来说, 必定威严有损。可让穆谦以军法处置了黎至清, 穆谦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起来。”穆谦俯身扶住黎至清的胳膊, 想把人搀起来。
黎至清微微抬头, 对上穆谦那双温暖的眸子,心中一暖, 然后面带温润地朝着穆谦摇了摇头, 星目中皆是不赞同, 仿佛在对穆谦说:在北境, 我既拜你为主, 自然事事要为你考虑周全。
穆谦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手上施力, 直接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叹了口气, 认真道:
“至清这般都是为了本王,本王岂能恩将仇报,更何况,说出来至清可能不相信,我穆谦就算想立威,也绝对不会下你的面子。”
穆谦顿了顿,又坚定地补了一句,“如今不会,今后更不会!即便来日咱们不同路!”
曾几何时,不是自己的过错,登州那群嫡出的公子们也会绞尽脑汁将锅扣在自己身上,巴不得自己丢尽颜面。如今,私自拦下信函,未立即向主帅禀报,有错在先,却被穆谦轻轻揭过,黎至清一时之间有些怅惘。
穆谦的话抽走了黎至清的力气,让他再也跪不住了,索性就着穆谦的力道站起身子,喃喃一声,“殿下……”
“这事本王自然会同众将解释,至清无需忧心,这北境的人心,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散了。”穆谦说着,蹲下身子为黎至清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衣服都弄脏了,回去也不怕阿梨姑娘念叨你。”
黎至清心中熨帖,心情也不似方才凝重,面上露出了笑意,打趣道:“那可怪不得黎某,是衣服自己不耐脏。”
听得黎至清玩笑,穆谦脑中那根紧绷了一日的弦终于也松懈下来,瞧着黎至清今日这一身米白,着实有些无奈,“在晋王府时,照着本王喜欢的款式,给你做了几件常服,也不见你穿,本王记得你走时,都让阿梨姑娘给你带上了。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得多穿些鲜亮的颜色,怎么总喜欢白的?”
黎至清对于“小孩子”这个词消化良久,本想反唇相讥一句,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决定不同穆谦一般见识,选择闭口不言。
“问你话呢,怎么总喜欢穿白的?”穆谦不怀好意的拿食指在下巴上挠了几下,在心中暗揣,该不会是大编剧的小说也不能免俗,男主喜欢穿白衣装逼吧?
黎至清面色一黯,犹豫半晌,他拿捏不好对于自己的身世,穆谦到底知道多少,但两人于这北境,也算生死之交,又见他追着问,坦言道:
“黎某自幼失恃失怙,由家兄抚育成人,四年前兄长仙逝,黎某为其守丧三年,这白衣便穿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