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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回京畿。”

“谢二,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把气儿喘匀了再说。”穆谦习惯了京畿这些纨绔的一惊一乍,不以为意地从桌上的果盘上拿了个杏子吃起来,边吃还边在心中默默感慨,这北境大营待客的吃食比他主帅的要好!

“六哥,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解释,再不走,留在这北境就是死路一条。咱们从小到大的交情,我还能骗你不成!”谢淳见穆谦丝毫不为所动,急得冷汗直冒。

在穆谦的印象中,从小一起玩的,谢淳要比肖玥睿智,也稳重许多,如今见谢淳额头上都是洇出的汗珠,再联想到今日谢淳冒雨赶来时的狼狈模样,察觉出几分不对味来。

穆谦正色道:“谢二,你老实说,到底怎么了?你不说实话,我肯定不跟你走!”

谢淳知道穆谦的性子,脾气好的时候什么都不计较,但较起真来,也是个牛脾气,眼见着穆谦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谢淳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一把抓住穆谦的袖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六哥,你北境的粮草出事了,下一波粮草不会按时送到了!而且新筹集粮草的事情,迟迟未有动静,你再待下去,就是等死了!”

第060章 抉择

听到“粮草”二字, 穆谦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谢淳想到家书的内容,脸色极为难看, 如今四下再无旁人, 也不担心走漏风声, 和盘托出道:

“昨日收到我爹的信, 信中提及闵州事态, 远比传到京畿和四境的消息严重许多。河道冲垮,堤坝决堤, 除了洛河沿岸的万亩良田被水淹,水还漫延进了周边的村庄,无数房屋倾塌,百姓伤亡惨重。而且, 死亡人数也不止先前上报的几万之数, 粗粗算来十几万肯定是有了。目前这些消息, 都是作为密报送到京畿的, 还没有过明路, 所以北境还不知道。”

穆谦听着这话,脸色冷起来, “说下去。”

“夏日天热, 洪水过后, 闵州不幸遭了时疫, 当地吏治腐败府库空虚, 一时之间根本拿不不出赈灾物资,形势已经乱了。而好巧不巧, 从南境为北境筹措的军粮,在运抵闵州时, 被饿急了眼的灾民一哄而上给抢了。”

穆谦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帘垂着,隐隐跳动地眉峰昭示着主人愤怒。穆谦闭口不言,军帐内瞬间陷入沉默。

寒英得知军粮被抢,心中大惊,从前在禁军时,他也曾奉命押运过军粮,过路时百姓避之不及,哪里有人敢抢!震惊道:

“军粮一路都由禁军押送,守备森严,怎么会被区区流民所劫?更何况,劫持军粮,乃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他们怎么敢?”

“坐以待毙必死,冒险抢劫军粮还有生还的可能,说起来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人为了活命放手一搏罢了。”穆谦对军粮被难民劫持一事倒不意外,若把人逼到绝境,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穆谦沉思半晌,又问道:

“三十万石军粮,全都被抢了?”要说抢个几万石,还是有可能的,但若说全部军粮都折在了闵州,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谢淳叹了一口气,“加上洪水和疫病,这次军粮损失了十多万石,剩下的十几万石虽然被禁军小心护着,可那群饥肠辘辘的灾民又怎么会看着粮食运离闵州地界。而且,地方常备军都是闵州当地人,北境战事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从北方传来的一些消息,哪比得上他们自己受灾的父老乡亲重要,听说闵州的常备军也盯上了剩下的粮食,已经跟禁军起过好几次冲突了。我爹信中说,照现在的形势,余下的军粮根本运不出闵州地界。”

穆谦听着,眉头越拧越深,转头向寒英吩咐道:“去问问,咱们的军粮还能支持多久?”

寒英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