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袍的白鸟解除了橄榄枝的拟态,从台子上坐了起来。
和假装尸体的五条悟不同,特级咒灵不需要呼吸摄取氧气,体温也总是比人类更低,只是躺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白鸟没有扭过头去欣赏羂索脸上难以置信的滑稽表情,而是与其他被咒灵操术控制的咒灵一样,利索地站到了夏油杰身后,表情平板而呆滞。
夏油杰好心贡献了自己口袋里的烟给发呆的体术教师,获得对方一个[小子你很上道]的目光。
如果到这个时候,羂索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那他铁定就是个白痴。
但很遗憾,这位生命长度即将跨越千年的诅咒师一向是个聪明人。
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痕迹的男人环视过房间,闭了闭眼睛把糟糕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冷静。
“五条家主,”他将自己这次计划的不顺,想要定性为御三家内部的竞争:“没想到你们会信任有那么多前科的术师杀手,这的确是我的失误。”
意识到已经被自己逮住的这家伙,大概是打算把一切事情都归咎于自己现在使用的[禅院甚二]的壳子上,就像他一百五十年前在加茂家用加茂宪伦的身份做的那样,五条悟挑了挑眉毛,决定先不揭穿。
看这家伙绞尽脑汁撒谎的样子,也蛮有趣的嘛。——by恶趣味猫猫禅院甚二惨笑一声,语气却很坦然,仿佛已经放弃挣扎,接受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你这样一直被家族供奉着长大的好运家伙可能理解不了吧,我这种一直游离在家族之外的人的生活。”
“我想要更高的位置,但有的是年轻咒术师更受家族和长老们信赖,所以我想,”此刻,使用[禅院甚二]这个身份的家伙所讲述的,无疑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青年人形象,可在场的人都清楚装在这具年轻身体里的,是比他自述的还要野心勃勃不知道多少倍的野心家。
“如果我能找到办法杀了你,然后再迎回十影法,我就一定可以抵达更高的位置。”
如果他真的是禅院甚二本人的话,这个逻辑在斗争不休,有重视祖传术式的御三家是成立的。
然而真正的“禅院甚二”,也是将整个计划出卖最干净的山野甚尔本人,对此嗤之以鼻。
这是禅院家给了多大脸,值得去为那堆垃圾做这种美梦?
山野甚尔只希望那些晦气家伙可以离自己远点。
“说完了?”
等羂索给自己立好了[禅院家的激进派]形象,五条悟看着对方脸上任凭发落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的确,自己一向懒得处理这种事情,如果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自己现在应该会叫执事过来,把人压回五条家让长老们看着办。
以这家伙可以更换身体的术式,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抓找空子溜之大吉了。
“我还以为cosplay什么的,是我们这种年轻人才喜欢的东西,没想到一千岁的老人也会紧跟潮流。”
欣赏过被抓了个正着的家伙绞尽脑汁撒谎的样子,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感受新鲜的血液缓缓流入自己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了太久,以至于有些僵硬的身体,带来一种麻痒的感觉。
白毛猫猫不太喜欢这种麻痒,所以他决定把自己此刻的不适转嫁到别人身上,而且他确实也已经玩腻了这场演出。
所以五条悟耸了耸肩,用没抓着诅咒师的那边手指了指对方额头上的缝合线,“这种糊弄的话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你是希望我叫你加茂宪伦。”
白发的少年脸上出现了一种接近恶童的顽劣表情,像是撕掉蜻蜓翅膀那样开心 地笑了起来:“还是希望我叫你羂索?”
激情演说被突兀打断,羂索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