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抓了一个几乎要比他高的学生：“这么晚了，快点回家吧。”

“老师，你真的来了啊。”那学生看见左然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左然真的会来。虽然是恶作剧，但他们也没表现出愧疚的样子，更不听劝，纯粹只是把老师叫来好玩的。

如果是普通的老师这时恐怕就大发脾气了，但左然还是耐着性子劝。

那学生大概是烦了，又是在这种吵杂的环境下，难免受到周围的影响，猛然推了左然一把：“烦不烦啊，你又不是我妈，管这么多──”

左然被学生推得差点跌倒，他稳住了。但学生却因为反作用力，不小心扫到离舞池旁最近的一张桌子，一瓶昂贵的酒立刻就摔下桌。

啪嚓──

那学生还保持着不耐烦的神态，甚至连句道歉都没有。直到有人上前，挡住了学生的面前。

那学生看见一个手臂上有刺青的彪形大汉挡住了自己的路，这才回头看见那张桌子上坐的人，一人坐在正中央，像是这群人中的老大，穿着昂贵的西装，气势不凡，而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长得非常帅的男人，但这群人都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脾气衝，爱装大人，但实际内心还没那么成熟，面对这种情况立刻就慌了：“我……我……”

左然也发现到了，他是老师，自然要替学生担起责任来，立刻走上去道歉：“对不起，酒我会赔给你。”

老大没说话，倒是围在他身边的小弟轻蔑地看了一眼穿着十分寒酸的左然，讽刺地开口了：“这酒一瓶几十万，你赔得起吗？”

左然一听价钱也愣了：“这……”

他看向地上摔碎的酒瓶，其实就只是普通的酒而已。这人是故意找碴的。但他不想在学生面前做坏榜样，还是有些为难地说：“可是这酒……明明就不贵。”

“你说什么？”那小弟见左然还敢顶嘴，立即就上前抓住他的衣襟。

“老师──”几个学生早就凑在一起了，战战兢兢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时那副瞧不起大人的样子。 ⒑3252⑷937

左然还以为自己要挨打了，被迫仰头闭起眼睛。

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俗气的眼镜也遮不住左然清秀漂亮的脸蛋。坐在老大身边那个帅气男人似乎是看见了，突然出声说话：“成哥。”

那位叫做成哥的老大也开口了：“怎么？小池，你认识他们？”

“不是。只是……”池井峰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也擅于圆场，“只是小事而已，不要扫了兴致，让他们罚几杯酒就算了。”

“好吧，听你的。”成哥示意小弟。

小弟果然松开了左然的衣领，去倒了三大杯的酒来。

左然望向那个救了他的男人，心裡充满感激，他不会喝酒，但更不可能让未成年的学生喝。他只能硬着头皮干了，喝到最后一杯酒的时候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但他心裡仍惦记着要送学生回家。他强撑着身体不适叫了车，亲眼看着学生上车，身体才摇摇晃晃地往一旁倾倒。

“小心。”一个男人扶住了他纤细的腰。

“谢、谢谢……”左然只觉得晕得厉害，但他还是看清楚了对方是谁，那刚才那个被老大叫做小池的男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