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海想了想,决定亲自走一趟。

为了不让阮冥有下手的机会,这几天他都躲在家裡,也派人时刻盯着阮冥的动向。他问向一旁的手下:“阮冥这几天有什么动作吗?”

手下回道:“没有。他一直待在贺锋的屋裡没有出门。”

韩安海轻蔑地笑了笑。贺锋与阮冥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关係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故意装作不知。他吩咐道:“盯紧点,别让他发现了。”

韩安海来到发现贺锋的尸身地点,还特地带来一名经验丰富的退休法医。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四肢躯干肿得几乎是常人的两倍大,尸臭味四处飘散,十分难闻。

韩安海即使看过照片了,看到现场还是直犯噁心。他让法医去检验,自己远远地待在一旁。

初步断定,尸体身上有多处枪伤与擦挫伤,子弹与楚家人所用的吻合,但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溺水,以尸身腐臭泡烂的程度来看推估是三天前死亡的没错。

韩安海听到这裡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基本能确定这是贺锋了,他不打算把尸体带走,打算当场毁尸灭迹。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十几辆车朝这裡衝了过来。来者不善。

第一声枪响划破黑夜,杀了韩安海身边的人。

韩安海愣了一瞬,突然发现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是阮冥所设的局,那具泡烂的尸体根本就不是贺锋,是为了引他来这裡所用的藉口。

“掩护我,快走。”韩安海急忙吼道。

但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子弹在空中横飞,他们开来的车轮胎已经被打穿了,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阮冥像是在玩猫抓老鼠的遊戏一样,不急着杀韩安海,而是要一点一点把他弄死。首先得让韩安海亲身体会贺锋当晚被追杀时的惊险。

韩安海的子弹已经射空了,惊慌失措地逃往树林裡。

阮冥让林兵把韩安海身边的人都清空之后,自己拿枪下了车,往树林的方向走去。林兵作势要跟,被他给阻止了。

林兵只能道:“老大,小心。”

阮冥走入昏暗的林中,步步逼近韩安海。他要让韩安海知道什么是恐惧。弹匣内一共有九发子弹,第一颗子弹从韩安海的耳边呼啸而过,钉在树上。阮冥的枪法没有贺锋那么强,但他是从小就握枪走过来的人,准度基本不差。

韩安海果然受了惊吓,跌倒在地,回头看着阮冥,吼道:“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阮冥站在他的三步距离之外,以防生变。

“你杀了我就等于是得罪楚家。”韩安海往自己的后腰上摸,摸到了一把随身小刀。

阮冥笑了一下,而后朝他的小腿开了一枪,听见韩安海痛呼一声,轻飘飘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怕吗?”

韩安海痛得呻吟起来,手却坚定地握着刀,他在等待机会,准备伺机而动:“阮冥,你的确是不怕。但你考虑过得罪楚程的后果是什么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楚程就是想看我们这样争得你死我活的样子,等我们两败俱伤之后,他再来接收北区的势力。”

“那你还去投靠他──!”阮冥吼了出来,开枪射中他的左手臂。

韩安海又是一阵痛呼,持刀的右手是藏在身后的,因为疼痛隐隐有些颤抖。他笑了起来,又说:“阮冥,谁都知道你从不把感情当成一回事。难道你要为了贺锋破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