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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看着谢谦的背影,眼底冰凉:“再心软, 我爸就要被他们整死了。”

可能搞艺术的人天生情感丰富,心思敏感,不然也不会得抑郁症,这其中少不了叶羽柔夫妇的手笔。

他本来不想惊动爸爸,一来爸爸有病, 二来他对以前的事实在提不起什么报复的兴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那就干脆地了结它。

拖泥带水不是他的作风。

顾予风想着事,习惯地要把夹在指间的烟放到嘴边,余光注意到项海斌凶狠地瞪过来。

那张死人脸配上那死亡凝视,简直是戒烟神器。

顾予风想起他刚写完的那一千个“解”字,心里默念不要跟老头一般见识,忍着脾气把烟掐灭,揣着口袋倚坐在餐桌旁,听那边的谈话声。

他从头围观了这出家庭闹剧,对所谓的“亲戚”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他也有亲戚,大多数时候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只有利益上的牵扯,一旦违背他的处事原则,他能说翻脸就翻脸。

但谢辞的情况不同,利益中夹杂着养育的恩情。

年幼时的谢辞没办法主动选择,只能被动接受。

从之前谢辞对待这家人的态度来看,顾予风确定,他对这家人是有感情的,不然以谢辞的作风,早就下死手了。

但叶羽柔夫妇没有,他们利用这份恩情谋利,在谢辞父子之间搅弄风云,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只把它当成一门生意。

顾予风突然懂了,为什么谢辞只顾着他自己。

因为在他还是需要外界保护的少年时,曾被所谓的家人深深背刺和伤害,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老谢,你是不是要找律师?”张若川坐在餐桌旁,小小声地问。

谢辞:“嗯。”

张若川兴冲冲道:“我爸就是律师,是他们律所最牛批的!我晚上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接你的案子,不收钱!”

“你可真是大孝子啊,给你爹接免费的活。”

江辰宇凑到谢辞身旁,压着声音,“老张出力,那我出钱,这场官司的费用我来承担!”

谢辞:“谢谢,不过钱有人会出的,不用担心。”

“咦?这么多人在啊。”

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中年大叔,谢辞几人和客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他谁啊?”江辰宇见这大叔衣服有些破旧,想说不会是来收破烂的吧?

谢辞:“我表舅。”

表舅被所有人盯着,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我看门开着就进来了。”

说着,他看向叶羽柔,提起手里的袋子:“羽柔,这是我刚摘的菜,给你放厨房了啊。”

叶羽柔板着脸,没有回应。

表舅从厨房出来,看了谢辞一眼,直觉今天的场合不对劲,默默去客厅里坐着旁听。

叶羽柔脸色不太好:“我们聊正事呢,你先回去吧。”

“我刚在门口听到你们提小辞了,他的事我怎么不能听了?”

说着,表舅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陈信宏,这才发现对方脸上有伤,“你怎么这鸟样,被谁打了?”

陈信宏沉着脸坐着,没理他。

表舅又递了一根给谢谦:“好久没见了。”

“我不抽。”谢谦婉拒,表情凝重。

表舅把各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又笑嘻嘻地看向项海斌,故意试探:“这是小辞的老师吧?我们家小辞又犯事了?”

“没有,他很好。”

项海斌看向叶羽柔,继续说,“既然都是亲戚,那就接着讲,你们应该知道虐待未成年是犯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