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得喋喋不休的纪谦没耽误手上动作,挑鱼刺的手又快又稳。
厉修明眼睁睁看着他把鱼身上那块最好的肉抢走,放进迟轲碗里,古怪地在他俩之间来回打量:“二位是……”
“朋友。”迟轲抢先回答。
他都没舍得打乱直男自己的节奏呢,可不能让别人破坏了。
厉修明更迷惑了。
这是什么新型的朋友关系吗?
可能习俗不一样吧,他就不会给旁边的苏瑾棉挑鱼刺。
正事儿结束,餐桌上的话题也轻松统一起来。
“这下我的老底真被你们掀喽。”苏瑾棉忧愁地叹了口气,“我要是拜托你们别把我玩儿电脑混网络圈子的事告诉冷柏尧,你们会同意吗?”
迟轲无所谓,主要看纪谦。
看在兄弟的份上,纪谦为冷柏尧争取了一把:“其实他不会介意这个的。”
“不是介意的问题。”苏瑾棉吃累了,百无聊赖地从兜里掏出个葫芦盘,“虽然要结婚,但是我俩根本不熟,我总得给自己留点私人空间和压箱底的保命本事吧?要是他什么都知道,我太没安全感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是知我底了,我对他还一无所知,回头被他坑死了我都不知道。”
迟轲和厉修明深以为然地点头。
厉修明:“的确,再信任都不能毫无保留。”
迟轲跟他碰杯:“底牌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认准这个人就会毫无保留敞开心扉的纪谦:“……”
你们心思都那么缜密吗??
玩金融的果然心都脏!
纪谦有点儿郁闷地看了迟轲一眼。
他知道迟轲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他坦白。
关于私人和家里的那点事,即便什么都放心让他查,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完全就是仗着自己不会也不舍得逼问。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听到迟轲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儿疼,也有点闷,弄得人焦躁不已。
迟轲防备心和分寸感很强很强,其实纪谦看得出来,这人对自己已经足够信任和亲近了。
但那些亲近行为的所有主动权都在迟轲手里,他只能被动接受,如果对方不开心了,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纪谦解迟轲的所作所为,但依然觉得难过。
他总觉得自己像在充满迷雾的雨林中摸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他倒不是想要对方必须毫无保留。
而是他想多了解一点这个人,至少给一个询问和知情的可能,对方却连争取的机会都不给。
迟轲太狡猾了。
坦坦荡荡地把脾气和性格摆在明面上,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我就是这样的人,能接受你就处,不能接受就拜拜。
真是让人问无可问,找不到靠近的落足点。
纪谦无措地在原地打转。
后退一步就是一刀两断,前进一步就会越界。
前者是绝对舍不得的,后者……
“越界”这个词,只是一想到,他就心慌,根本不敢往深了探究。
有些平衡一旦打破,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明白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变得不讨喜了怎么办?
纪谦记得冷柏尧之前给他说过,迟轲一定很讨厌胡搅蛮缠不懂事的人。
这段时间他很克制那种不受控的依赖和探知欲了,只是这种程度,他已经非常吃力,如果“越界”的可能变成了现实,他没法保证自己能控制住。
如果迟轲到那时感到不舒服了,玩腻了,觉得还是一个人或者和别人相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