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呆?病历写了吗?用药记录抄了吗?”提纳里看过海芭夏,确认她稳定的处于昏迷状态后转头盯着年龄个子都比自己大的后辈:“这也许会是两篇划时代的论文哦!”
没有什么比论文和课题更能激励学者们,西斯被他轻松拿捏,激动地浑身直抖:“提纳里前辈!您!您这是愿意让我成为作者之一吗?太谢谢您了!”
参与治疗的助手当然可以在论文上署名,狐耳少年乃是教令院远近闻名的生论派天才,若非他一心一意守在化城郭非要当个看上去一点前途也没有的巡林员,教令院内部那个神秘的大工程早就把他请去出力啦!
一个月三篇核心论文的含金量,能把同期羡慕得眼珠子滴血……
青年简直不敢相信好运就这么落在自己头上,有时候选择就是大于努力嘛,能抱上小前辈的大腿,人生易如反掌!
“我我我,我这就去守着那个黑衣姑娘,万一她醒了也好问问来历和受伤经过。”他坐在二百病床的床头柜旁干劲十足,一字一句抄写、记录——这些都是将来能用在论文里的东西,一点儿也不能轻忽。
二百发现自己站在一株巨大的粉色樱树下,常开不败的花冠远看如同怒涛,近瞧更似细雪。她站在花树下踌躇,手里抱着幼年时最喜欢的手鞠。
花纹华丽的手鞠早就在颠沛流离中不知所终了,那是兄长提议,父亲母亲带她在甘金岛游览花火大会时买下的。
蜿蜒曲折的河流环绕着樱树与树下的少女,她看到河的另一边兄长和多摩被母亲手里的木棍揍得嗷嗷惨叫,父亲抄着袖子笑眯眯站在一旁叫好。这场景仿佛昨日还在眼前反复上演,今天一家人里却唯独少了最受娇宠的幼子。
“父亲、母亲、兄长,还有……多摩?”她一脚踩进冰冷的河水,想要去到河的另一边与家人团聚。扬手大力捶打两个青年的母亲放下手里的木棍,侧过脸冷冷看着已经把小腿泡在水中的姑娘:“你过来作甚?”
“妈妈……”小女儿的声音又娇又软,漂亮的异色眸子就像两口泉眼汩汩向外流出清澈的泪水。父亲站不住了,他动动手,小心翼翼在夫人面前点头哈腰道:“别凶孩子么!”
“不凶她凶你吗!”母亲抄起棍子指着二百的鼻尖道:“滚回去!”
兄长和多摩龇牙咧嘴互相搀扶着慢慢向后退,浅色头发的那个脚下一扭,好长一根树枝被踩得粉破。
“谁让你们两个走了?不想听我教训是不是?不想听你们这些小东西倒是别净做些叫父母悬心的事儿啊!”她调转矛头继续怒吼,二百破涕为笑,没能忍住声音。
“还有你!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她张牙舞爪的,脸上紧张不已:“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对对!你母亲说的没错,要听妈妈的话呀,小琉。”父亲肯定是站在夫人那边的,谁叫他理亏呢。兄长和多摩在挨揍的间隙也朝她挥手:“赶紧回去,你过来干嘛?没见我们在挨揍么!”
母亲情绪异常激动,手心一滑棍子横飞出去,照头砸在异瞳少女的脑门上。她本来是能躲开的,但不知道为何硬是狠心咬牙挨了这一棍,整个人被砸得颠颠倒倒向后退。
“心跳恢复了!血压也升起来了,提纳里前辈!我我我!我成功了!我居然把人救回来了!”陌生的声音尖利刺耳,鉴于对方是在为自己被救感到喜悦,二百也不好意思嫌弃他聒噪。
“不幸中的万幸,恭喜你西斯。”这个声音略有些耳熟,二百努力转动胀如浆糊一般的大脑,想起这正是她昏迷前听到过的。
这是遇到好心人了呀!
只可惜她现在疲惫又虚弱,根本睁不开眼皮,很快再次陷入黑暗。没能跨过那条河,遗憾但也不那么遗憾。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