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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再上山是因为安土重迁,已经习惯了和驯鹿生活在一起,不然何必在山上风餐露宿,山下的生活更适合老人养老。

发展和传承所产生的矛盾冲突是个大命题,不是他们能几句话讨论清楚的。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恢复更新

68、篝火话当年

◎某些谈恋爱后的男明星真是让人没眼看。◎

喜温骂了一阵, 又和拉雅你一句我一句开始给嘉宾们讲古。

两位老人出生在解放前,他们儿时鄂温克族还完整地保存历史长河里存在着的模样,是解放后政府进行人口普查登记才突然把这个古老的部落文化民族拉入文明社会, 组织山民下山定居才形成了文化断代。

两位老人讲的也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主要讲他们乌力楞(家族部落,可以理解为一个村)的萨满神。萨满是连接神和人之间的使者, 他们都具有一定超出自然的力量。

尽管如今萨满这个职业早已消逝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里, 但老人们说起来还是充满崇敬。

喜温不无敬畏地回忆:“额妮(母亲)生拉雅的时候三天都生不出来, 是萨满姑姑跳神向山神祈祷才让拉雅生了出来……”

在喜温的叙述中, 萨满穿上神衣,在篝火中加入他不知道的草药,火堆中生出一股浓烟, 萨满围着火堆开始吟唱,手舞足蹈。从黄昏跳到星星漫天。撮罗子里终于传出新生儿的哭声。

但是作为交换, 神取走了他们家的另一条生命, 是一匹不足半岁的小马驹。小马驹的死亡就在小拉雅出生后不到半刻钟,它像往常一样蹦跳玩耍, 蹦得也不高,但是落地的时候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摔断了脖子。

老人讲述的时候庄严肃穆,沟壑纵横的脸旁给这个故事平添几分神秘色彩。大家都静静听着,没人去质疑他故事中的逻辑漏洞。

拉雅说:“后来阿玛让我认了小马驹的马额妮做额妮, 让我时刻记得我的生命是用牠的孩子换来的,牠承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应当把牠当额妮一样奉养。”

听众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故事的结尾是拉雅一家后来将老马养了很久很久,直到牠自然死去。以信仰纯粹的牧民来说他们能做到。然而拉雅说:“马额妮提前回到了神的怀抱。”

朱彤迫不及待地问:“为什么?什么叫提前?”

“我们遵照阿玛的话养了马额妮很久。”拉雅愤愤起来,“可牠却被山下来林子搞破坏的人杀死了, 他们开着卡车来砍伐那些长了几百年的大树, 还进林子里偷猎。以为遛弯的马额妮是落单的狍子, 一枪就杀死了它。”

山上的生活就是这样,与死亡常相伴。生命往往结束得很突兀。

出于于上述原因,拉雅和喜温对下山一直很排斥,对山下人也排斥。认为他们都是一群没有信仰的人,他们浮躁、迷茫,如同在悬崖上迷路的驯鹿一样。

这群没有信仰的人,还粗暴地夺走了他们的萨满和神。

喜温坚信着,就是因为没有了萨满之后,部族不能和神沟通,族人失去引导不知道何去何从。神也抛弃了他们,才使得部族从兴盛到衰落,直至现在,或许马上就要消亡。

老人的哀戚众人有目共睹,高朗安慰道:“其实改革开放后,对于各教派执行的是保护性发展的政策,你们完全可以重新选萨满。”

“没用的,没用的。”老人喃喃,“萨满是由神指认的,并不是人选出来的。我们抛弃神灵太久了,大半个世纪。神自然会离我们而去,牠们不会回来了,也不会有新的萨满。”

老人浑浊而干涸的眼睛里越加迷茫,似乎忽然想起被神抛弃的他也如同他口中那些没有信仰的山下人一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