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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下了雨,捣药的撞击声不再那么闷了,带了水的啧声,她想告诉阿娘,下雨就别给她弄药了,可开口之后尽是破碎的呢喃。

那时是痛苦难捱的,现在好像也差别不大。

啪嗒啪嗒,好似雨滴落在背上,程雪意稍稍清醒一些,她长发披散地转回头去,膝盖抵着被褥,背后金光与沈南音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她看清楚没有下雨,是那个人在哭。

“哭什么……”

程雪意听着自己腔调怪异的声音,有些沉醉地翻了个身,将沈南音抱在怀中,与他耳鬓厮磨,轻轻亲吻他的唇。

“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喜欢上谁。”

她咬着他的唇,很轻地咬,沈南音一点都不疼,只觉得很痒。

他痒得厉害,双眼睁开,浓密的睫毛尚还潮湿,本来看不见的眼睛已经在此刻恢复正常。

“但我现在真的喜欢你。”

程雪意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脖颈,轻声道:“我跟你说过,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们就还能在一起,那不是骗你的,现在这句话也作数。”

“你若还想和我在一起,那便是与全天下为敌,我也会放过你。”

沈南音怔怔地倒在床榻上,看着满背金光的程雪意伏在他身上,白泽图已经显现出大部分了。

她双手交叠落在他小腹,带起他一阵战栗,脚尖都绷紧了起来。

程雪意弯下腰,颠簸中诚实地说:“我也不是全都骗你,你曾说连我这个名字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现在也能告诉你,这名字是真的。”

“我确确实实叫程雪意。”

她在这种时候还能忘情地与他讲述名字的来历。

出生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个大名,阿爹都叫她“小崽子”,阿娘就叫她“乖乖”,等她能把犯禁的魔族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阿娘才给她起了大名。

父亲是魔,早摒弃了最初的姓名,他不姓程,阿娘也不姓程,之所以她姓程,是因为阿娘觉得陆这个姓氏实在没什么可延续的,他们都被关在噬心谷里受苦,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前程,程也通路,她同样希望她可以有个好出路,所以让她姓程。

至于雪意,字面听着似乎是噬心谷里终年不停的风雪之意,程雪意起初也这么以为,还问阿娘为何取这个,她都讨厌死风雪了,阿娘解释说,那不是风雪之意。

那是我之剑意,如雪无瑕。

她还记得阿娘当时的笑,点着她的鼻尖道:“你总不希望叫剑雪或者直接叫剑意、剑瑕吧?”

程雪意认真想了想,还真是雪意最好听。

脖子被人揽住,程雪

意回了神,倒在沈南音胸膛上,听他沙哑说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知道她的心意了。

“那帮我复活阿娘吧?”

程雪意昏昏沉沉地说了一句。

沈南音闭了闭眼,手中凝结灵力,驱动白泽图。

他太了解如此操纵本门至宝,也太明白程雪意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忘跟他说这些话,她实在太努力了。

若只是为了道明心意,不必选在这时候的。

她的所说所做,就和上次他们承欢时一样,是她为了引出白泽图使用白泽图的计谋。

她不相信师尊的玉简,也不想自己冒险尝试,所以还是要他来。

她一次两次都抱有目的,都有所图。

他终究还是如她所愿,为她榨干了自己最后的价值。

若他没有那么爱她,兴许真的会相信她确实喜欢他。

可他那么爱她,很清楚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知道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