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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沈南音心神意乱之中,听见她柔软的梦话。

所有旖旎心思都消失了。

她以为这是母亲的怀抱。

说来她也才十几岁而已。

沈南音冷静下来,双手落下,在继续推开她和就这么一起共眠之中选择了后者。

他知道自己该选择前者,将两人都收拾妥帖之后,去见师尊回禀消息。

雪意已经没事了,白泽图也安然收回,一切都没问题,他很快就可以回到清平镇去。

可他发觉自己动不了。

他的大脑与心背道而驰,从前他会遵从理智,但这次选择从心。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考虑,毕竟不是什么都非他不可,永远有其他人可以代替他,他们甚至迫不及待想抢夺他的位置,但程雪意这里不一样。

她这里非他不可。

沈南音缓缓收紧双臂,自然地将程雪意抱在怀中。他稍稍用了灵力,外袍飞起落在两人身上,宽大的袍子代替了被褥,将两人交叠的身躯掩盖其中。

程雪意睡梦中闻到菡萏香,这次终于叫对了人:“大师兄……”

她皱了皱眉,好像要醒过来,可她还是很累,沈南音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轻轻的一句话,本该让程雪意更加警惕这种在敌人怀中安睡的行为,可她神奇地为这一句话失去了精力,纵然明日开始诸多纠缠,今日也只想安安稳稳地在他怀里睡个好觉。

就像天下间所有普通的道侣那样。

清虚阁里,陆炳灵感知到白泽图气息消失,等着沈南音来回禀消息,等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依然没等到他过来。

他也没催促,更不着急,甚至并不意外。

陆炳灵走到清虚阁后方的悬壁前,看着上面无数的经文。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过去倒背如流的经文如今几句便念不下去了,因为心乱了。

可这百余年间,他的心真的静过吗?

常言道修身不言命,谋道不择时,陆炳灵一直觉得自己能做到,他的大弟子也和他一样能做到,但现在他发现,其实他们都做不到。

圣人之所以是圣人,便是因为没几个人真的能成圣。

陆炳灵闭上双眼,盘膝坐在悬壁前感知云卷云舒。

次日一早,骄阳照进悬壁的时候,清虚阁外传来拜见的声音。

陆炳灵睁开眼,心中默算,倒也不算太迟。

不过有些出乎预料的是,来的不止沈南音一个人,程雪意竟然也跟着来了。

想到她上次大闹清虚阁,来得也正好,有些事拖到今日,早该问清楚。

收她为徒也不过是想了解那些事,更看清楚一些她的人。

陆炳灵起身回到清虚阁内传召两人,不多时就看到他们并肩走进来。

日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进来,正好落在两人身上,他们沐浴着金光朝他行礼,若非世事凌乱,只看面相,还真是一对璧人。

静慈法宗除了剑法卓绝,还擅扶乩卜卦,他观面相上也是一绝。

程雪意站在清虚阁大殿里接受陆炳灵的观察,心态已经不是从前可比了。

她已经知道白泽图在哪里,知道如何将它引出来,只差寻法子得到它。

陆炳灵现在对她来说,只剩下一个被报复的价值。

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可以成功,早在进入乾天宗之前,她就替他想好了结局。

因为心里有底,程雪意看起来状态很好很放松,沈南音比她差一些,主要是在身体上,一个被驱魔的,和一个掌控白泽图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