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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背影,手上有条不紊地御剑,思绪却回到了还在碧水宫“躺尸”的日子。

他这一生有两次最灰暗失败的时刻,第一次是被沈南音抢了入门的机会,第二次就是躺在碧水宫的日子。

他口不

能言,体不能动,往日最要面子的人受尽了冷眼和折辱。

虽都不是致命的,可他一向在意这些,心伤远比身上的痛苦更难治愈。

他早知道比起大师兄,同门都不太喜欢他,但从前他强盛,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能忍耐。

等他倒下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甚至有可能恢复不了,他们便全都来泼冷水。

他不怪罪碧水宫的同门,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至少救了他的命,他无论如何都会感激,没资格怪罪。

不怪罪是不怪罪,心里却无法做到不难过,不抑郁。

他日夜无眠,他们以为他休息了,其实从来没有。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清醒地感知自己的废人模样,感知自己的遭人厌弃。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宁可自己别醒来了。

担着沈南音的人情醒来,说不定还要修为倒退,有什么用呢?

可他还没向师门禀告噬心谷小天魔的情况,那就不能直接死了,还要努力恢复。

程雪意的出现那样及时,叫他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和抑郁的心态逐渐回转。

她嘴上比谁都厉害,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给他灰暗日子里带来甜意的人。

那个挂在唇边的铃铛,顾虑到他的情况,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制好。

在所有人都落井下石的时候,一点点善意都显得难能可贵,更不必说,她的善意并不只是一点点。

他是不能动,但他能看见,能看到她夜里修炼中还要看顾他的药炉,有时困得直点头,手上扇风的扇子也没停下过。

她的悉心照料让他极快恢复,口中再也没苦过。

所以意识到自己会喜欢她,实在是太正常了。

玉不染缓缓舒了一口气,他想,她现在心里只有大师兄,别人也都是这样的,反正他总是被忽略的那个,等等也没所谓,他不介意。

他会等到好的机会乘虚而入。

毕竟这次横亘在大师兄和她之间的不是别人,是师尊。

荼蘼山上,沈南音布好剑阵,挖了好大一个坟坑。

看着不断送入坑内的尸首,密密麻麻排列开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人皇身体不好,不能帮忙,就派护卫去帮忙。

沈南音在这里,也不需要再有什么侍卫保护他。

“是朕失职。”人皇说几句话就咳嗽一下,唇瓣殷红,面色苍白,“朕前几日身体不好,一直在宫中服汤药,几日不曾上朝,此事一经发现,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朕便立刻与乾天宗取得联系。”

魔患是人族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告知修界。

沈南音道:“陛下不必自责,玉京神宗也未曾发现端倪,遑论人族自己。此事是修界之责,若我当时晚些走,查得更仔细些,便不会有这样的伤亡。”

叶若冰已经到了,听他这么说很是无地自容,羞愧地别开了头。

事情出在玉京地界,沈南音管得已经够多了,是他们没收好尾,他只说他不该走得太早,是给玉京留面子,也是在侧面提醒他们。

想来掌门师兄在乾天宗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静慈法宗必会怪罪的。

叶若冰满脸愁绪,沈南音也无心去安慰什么。

眼前的一幕太沉重了。

沉重他什么心思都提不起来。

负罪感将他淹没,直到程雪意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手,他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