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柔锦被揉得不成样子,挑挑拣拣,三殿下只撕扯下一小块能用的。

“没办法做裙子了。”沈元夕道。

三殿下却朝她身上比划了后,说:“能,肚兜。”

于是,沈元夕真的多了件肚兜,三殿下还给她绣上了名字。

绣名字的丝线是他的头发,是沈元夕拔的,她这习惯改不了,只要快活了,就顾不上轻重,穿过三殿下银发的手,就总是会扯下几根,也让他吃痛。

三殿下从她手中数走了十几根,也没说什么,沉默着穿了针,在肚兜上,用自己的银丝绣了名字。

“拿去穿吧。”绣好后,三殿下把肚兜叠塞给了沈元夕,“教你个穿法。”

沈元夕以为他要说什么不正经的话,捂着嘴做好了皱眉的准备。

“以后若是不高兴了,不搭理我了,但气消了,却找不来台阶下。你就穿上它,我看见我就知道你是想了,不必你说,我自来哄你就是。”

沈元夕目瞪口呆。

好半晌,她问:“殿下是怎么想到这种穿法的?”

三殿下扬起嘴角。

“灵光一现。这种穿法,如何?”

他认为绝妙。

往后吵架了,他也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床尾合。

沈元夕笑着收好,嘿嘿两声,说道:“挺新奇的,这几天我试着不理你,咱说好了,要是我穿别的没穿它,你就不能碰我。”

作者有话说:

沈元夕:这可是你想的主意啊!你可别反悔!

三殿下牙痒,想咬死自己。

第71章 乐子

六月初, 薛子游护棺回京,大殓之后,停棺将军府, 这孩子一定要按旧礼办葬, 坚持守灵七日。

期间又托梅徵筮宅卜日。梅徵问他:“你父亲葬在何处?”

薛子游道:“漠北以前住的旧地方, 义父置办了块地, 给父亲立了衣冠冢。”

是衣冠冢,也就是指薛越战死沙场,并未寻到像样能下葬的遗骨。

梅徵咋舌, 又问:“那你父族,可还有亲戚?知道家中祖坟在何地吗?”

薛子游摇头。

他的祖父母都不是漠北人, 年轻时不知出了何事, 也不说自己从哪来, 逃到了漠北, 很快祖父就去世了,祖母还未把父亲拉扯大也病死了。弥留之际, 说有什么东西在家中的土墙里藏着,应该是族谱之类的,但父亲推了土墙, 什么都没找到。

薛子游和沈元夕虽然都属亲缘稀薄, 但沈元夕家还能追溯祖上三代, 薛子游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孑然一身。

还未出生父亲就战死, 母亲又不知所踪。自己从沈丰年口中知道了父亲的一些碎片般的生平过往, 也不知真假。

没想到一趟地宫之旅, 对母亲的了解, 竟然超过了父亲, 知道了母亲从何处来, 知道了自己是她最希望生下来的孩子。

薛子游苦着脸忽而笑了两声,声音苍凉无奈。

一旁的沈元夕低声和梅徵说了薛子游的情况。

梅徵算了一指头,道:“既然没祖坟圈囿,我就只算个出行跟下葬的日子,至于葬在何处,最迟后日,一定会有人来定下。”

回三王府后,沈元夕唉声叹气,同三殿下感慨了一番。而后想起,她跟三殿下将来是要直接魂消魄散,化作血雾归天的。

她咬着筷子思索了好久,喃喃道:“这么想来,葬跟不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三殿下道:“安葬非安去之人,而是安活人的心。既然他母亲与他的心愿都是留骨安葬在人间,做一场葬仪也是应该的。”

他放下书,慢慢卷起袖边。

沈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