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明明还是在意孤的?,不是么?”
裴琏扣住明婳的?手腕,狭眸凝视着她的?脸庞,不肯错漏她一丝的?神色变化。
明婳眉心动了动,只觉这个男人果然是在给?她下套。
上一刻说他喜欢她,现下就?来套她的?话。
她才不会再主动送上把柄,让他仗着她的?喜欢,继续欺负她。
“不在意了。”
明婳将手腕从他掌心抽出,长睫垂下:“那夜你说的?话或许是假的?,但?我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
“撒谎。”
裴琏深深看?着她,嗓音略哑:“若你真的?不在意,这几日的?关怀照料又算什么?”
明婳沉默了一会儿,回望道?:“这几日的?关心倒不是作伪,我的?确盼着你能快些早日康复,不过?”
“这无关男女私情,只是看?在你是太子?,且太后?、皇后?娘娘她们都待我不薄的?份上。”
她抿唇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朝堂定要大乱,太后?皇后?她们肯定也会伤心……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她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也希望喜欢她的人、她喜欢的?人都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日暮西斜,倦鸟纷飞。
一直到明婳推开他的?手,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裴琏独坐榻间,仍觉方才一切恍若一场幻梦。
谢明婳,怎能不喜欢他了?
明明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是她先来渴求他的?喜欢。
现下他对她动心了,她却不要了。
胸臆间好似被无数巨石沉沉压住,裴琏看?着空空的?掌心,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腕间的?温度……
她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不能。
绝不能
长指一点点攥紧成拳,晦暗的?绯红色夕阳里,男人浓密的?长睫低低垂下,恰到好处地遮住其间肆意暗涌的?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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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明婳失眠了。
她明知道?不该想,但?一想到裴琏拉着她的?手,说出“孤喜欢你”,心脏就?克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不行不行,不能跳!
姐姐都罚她抄了那么多遍《氓》了,那句“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都抄得倒背如流了,她决不能再犯糊涂了。
唉,要是这会儿姐姐在就?好了,有个人时刻在耳边敲警钟,她也能更坚定些。
单靠自己一个人抵抗恋爱脑实在是太难了。
“夫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幔帐外忽的?传来春兰小心翼翼的?询问?。
明婳还是不敢一人睡,便让春兰在她床边搭了张榻,陪着她睡。
这会儿听到春兰的?声音,明婳道?:“没事。”
稍顿,又问?:“你还没睡吗?”
春兰道?:“奴婢见夫人一直没睡,便不敢睡。夫人方才在叹气,是还在担心郎君的?伤势吗?”
明婳眼皮轻动,并未多解释,只淡淡嗯了声,又道?:“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春兰:“夫人想说什么呢。”
明婳道?:“就?与?我说说你的?身世吧。”
春兰只当夫人想了解她的?来历,她是个老实丫头,难得遇上个温柔可亲的?高贵夫人买了她当丫头,她自也想踏踏实实跟着夫人一辈子?,遂将她的?过?往如实说了遍。
其实就?是个很寻常的?乡下丫头的?命运,家中父母重男轻女,生得多养不起,遂将女儿卖给?乡绅家当烧火丫头。后?来乡绅家犯了事,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