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受伤而已,手又没断。”
裴琏仰头饮罢汤药,又接过清水漱口,再看戴御医:“那便依你所说。”
戴御医长舒口气:“殿下英明。”
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带着药童先?行退下。
屋外,郑禹和李昶安早已候着。
见戴御医出来,三人在门?前互相见了个礼,室内便传来传唤声。
郑禹和李昶安一并入内。
一番问安后,便将昨夜至今日的一切如?实禀报。
待听到?昨夜竟是明婳主动站出来下令,裴琏眼底明显掠过一抹诧色。
犹记得他昏迷的前一刻,她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那双乌眸睁得圆圆的,满是恐惧与无措。
她竟然还能站出来控制局面?
暂时压下心头疑惑,裴琏敛眸,与郑李二人交代着余下事宜。
提及昨夜的刺客,他神情愈冷:“仔细盘查她的来历,务必弄清她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郑李二人分?别领命。
再次退下,已是半个时辰后。
裴琏昨夜本?就失血过多,甫一苏醒便费神费力,此?时已觉精力不济,但见窗外艳阳高照,这个时辰他那小妻子便是再能睡,应当也该醒了。
于是他唤来暗卫:“夫人可起?了?”
暗卫怔了一怔,欲言又止。
裴琏蹙眉:“有话便说。”
暗卫低头道?:“夫人半个时辰前出门?了。”
裴琏顿住:“她出门?了?”
暗卫道?:“是,夫人说要置办些东西,便带上阿玖和十三出门?了。”
裴琏眉头拧得愈深:“天玑呢?”
“夫人让天玑留下看护主子。”
暗卫答着,又觑着裴琏的脸色:“天玑此?刻便在门?外,主子可要唤她?”
裴琏抿唇不语。
他可以肯定半个时辰前,他是清醒的。
而她明明知道?他醒着,却不来看他,而是带人出门?买东西?
什么东西这般要紧,竟比探望他还要重要?
一时间,胸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闷意。
良久,他掀眸,容色冷肃:“叫天玑进来。”
天玑很快入内,虽下半夜轮值,歇息了三个时辰,面色却仍是发黄,十分?憔悴。
行至床前,她双膝跪下,双手高举长剑:“天玑失责,请主子责罚。”
裴琏睇着她,静了几?息,才沉沉开口:“的确该罚,但不是现下。”
他道?:“可知夫人为何不带你出门??”
提到?这事,天玑喉间苦涩,肩背佝得更深:“应当是因昨夜之事,对奴婢失望了。”
裴琏道?:“可有与她请罪?”
天玑颔首:“请了。夫人说不怪奴婢。”
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生分?了,再不似从前那般。
天玑心底悔恨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只因他们这些暗卫从小被带入皇宫秘密训练,统领第一天教给他们的便是
「时刻牢记你们的主子是谁。」
他们的主子,是太子裴琏。
他们的命,只属于太子。
只要太子一声令下,刀山火海,肝脑涂地,哪怕是弑君造反,皆在所不辞。
效忠主子,便是他们这些影子存在的意义。
昨夜之事发生后,同僚见她心不在焉,还宽慰她,“职责所在,殿下不会怪你的。便是怪了,回京统领也会替你求情。”
天玑没说话,只扯了扯唇。
她并非为责罚而担忧,相比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