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舟哦了声,边关门边咕哝:“这么谨慎?”

书房里光线昏暗,侯勇从腰间蹀躞带取下火折子,边点亮房内的灯,边缓声道:“皇城里飞来的金凤凰,当然要谨慎些。”

魏明舟嘴角笑意一凝,心底也?陡然浮现了一个猜想,只嘴上仍问道:“皇城的?难不成真是什么公?主郡主来了?”

“那位可比公?主、郡主更金贵。”

侯勇站在灯盏旁,火光照亮他半张黧黑严肃的脸:“你?可知肃王幺女,当今的太子妃谢氏?”

话音落下,魏明舟的表情彻底僵了。

何止知道,那简直是太熟了!

若非太子妃,他也?不会被打?包送来这冷不隆冬的蓟州,更不会被太子殿下捆在身边,练兵似的“历练”了近三月,连年夜饭都是在外?头孤苦伶仃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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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太子殿下的醋意怎就那样大?

是,他的确对太子妃心生爱慕。

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太子妃那样的美人,对她心生爱慕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除了在长安时,他的确有些情难自禁的接近,可在幽都县,他真的是发乎情止乎礼,再无半分逾矩啊!

一想到十日前,太子终于肯放他回蓟州。

他快马加鞭赶回总兵府,舅父舅母见他黧黑精瘦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只当他是去逃荒了。

他也?不敢说过去几个月他被太子抓了壮丁,跟着他去当密访工具人了,只一边狼吞虎咽啃着羊腿,一边道:“我在外?游历遇到个高?人,非说我慧根极佳,诓着我进山辟谷修炼了。”

舅母心疼地不得了,边擦着眼泪说“可怜我的儿?”,边让婢女赶忙再去端些吃食。

当时只觉着苦不堪言,而今静下来再想,这一路跟着太子,却也?涨了见识,收获不少。

尤其是河北道各州府冒赈贪污的情况,就如一袭看似华美的袍子,揭开之后,里头早已?爬满蛆虫,腐臭难闻,触目惊心。

回来之后,魏明舟也?有心暗查蓟州,但又怕他打?草惊蛇,误了太子的布局,只好压下满腔为国为民的热血,继续当他的纨绔。

只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妃竟然来到了舅父家!

这是太子的安排,还是……出了什么情况?

“六郎?”

浑厚的唤声拉回了魏明舟的思?绪,他晃过神,看向桌前:“舅父,怎么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侯勇看他:“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魏明舟轻咳一声,而后抬手揉了揉鼻尖,讪笑道:“我只是太惊讶了,太子妃不在东宫里,怎么跑到蓟州来了?对了,舅父是如何知道太子妃来了?她派人给您送信了?”

侯勇闻言,看着自家外?甥一派好奇的神色,捋须道:“我前不久得到密信,太子携太子妃来河北道密访,既到了我们蓟州,我自是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番。”

密信?

魏明舟眼皮一跳,面上却不显,只问:“密访?什么事?值得太子亲自密访?太子这会儿?也?来蓟州了吗?”

侯勇看他:“你?个小儿?郎,问这么多作甚?”

“我这不是好奇嘛,那可是太子!”魏明舟觑着自家舅父的脸色,虽瞧出一丝不耐,但神色仍是放松,看来舅父并不知他也?在密访队伍之中?。

只舅父到底是哪儿?来的消息,竟知道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行踪?

魏明舟稍定心神,又故作轻佻勾唇:“听说太子妃生得国色天香,也?不知明日可否一睹芳容?”

侯勇早知妹妹家这个小儿?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是以?妹夫才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