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宅子太静了?,有火光、有爆竹声, 也能热闹些。

在积善堂和乡亲们一起吃过年夜饭,明婳便回到这宅子里, 独自守岁。

穿堂的飞雪似柳絮,又似梨花瓣,飘飘洒洒,零零落落, 在火光之中白蒙蒙一片, 有种别样的凄美。

为了?迎接新?年, 早上起床时,明婳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梳着如意髻,换上一袭在幽都?县新?裁的宝蓝缎绣平金云鹤袄裙。

此?处的绣工与?缎料虽比不?得宫里精细华丽, 但架不?住穿衣裙的人琼姿花貌, 便是披件麻袋都?难掩姝色,遑论新?裁的锦缎裙衫。

只穿戴再好看, 在积善堂里她也始终戴着帷帽,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回到宅中,虽不?必再戴帷帽,身边唯有天玑天璇陪着,也无人欣赏。

“唉。”

明婳躺在铺着厚厚绒毯的摇椅上,望着飞雪和庭中燃烧的火光,深刻体会到了?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大抵是她活了?十?六年,最寂寥冷清的一个除夕了?。

最初她还盼着裴琏能赶在年二十?三回来,陪她过个小?年。

二十?三,他没回。

明婳心想,好吧,那除夕总得赶回来吧。

可今日?就是除夕了?,离新?的一年,只剩两个时辰。

这深更半夜,城门已关,她也彻底死心

这个年看来注定要一个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