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案子?不了了之,罗氏又被赶出衙门。
她不服气,继续告,继续查。
终于有一日?叫她查出些端倪,儿子?罗元晋或许是因?掌握了幽都县令“冒赈贪污”之事,方才惨遭灭口。
于是罗氏改了状纸,去郡守衙门状告县令贪污,换来的却是二十板子?。
她原本只?当是幽州一地官官相护,待去到其他州县,挨个喊冤,方知原来河北道上方的天早已是乌云罩顶,暗不见?光。
她不过一老妇,渺小如蝼蚁,如何能翻过天?
且这一路告状,她也着实碍了上头的眼,不知是哪路人马来劫杀她,好在老天终于开了一次眼,叫她身中两刀却熬过一夜,被好心人所救,苟全?了一条性命。
之后她便放弃在州县里寻个公道,而是决定?进京告御状。
若皇帝也是黑心鬼,那她也彻底认命了。
所幸这朝廷还没有烂,高坐明堂的天子?尚且怜悯他们这些百姓,罗氏终于寻到了有光的地方。
她以性命跪在永熙帝面前起誓,“河北道十三州县的官员贪粮冒赈,官官相护,老妇若有半句虚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也下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怜我儿,我儿媳,我的孙子?孙女们,若陛下能将那些杀千刀的贪官一网打尽,那他们也不算白?死……”
永熙帝命人将罗氏暂且关押,又召来心腹重臣商议此事。
兹事体大,牵扯甚广,皇帝与重臣们都不敢小觑,一来不能仅凭罗氏一人之言便妄下论断,二来君臣都难以想象河北道的官员们竟狂悖到如此地步,沆瀣一气,只?手遮天。
若罗氏所言是真,那此案必成大渊开国以来的重案之一。
想到父皇屏退朝臣后,高坐上位的阴沉脸色,裴琏也不禁肃了神情。
他已记不清多少年没见?过父皇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
遂当父皇问他,“你觉得派谁去河北道查访此事?”
他几乎不假思索上前:“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这案若属实,定?然要落马一大批臣子?,摘掉许多的人头。
父皇坐镇长安,再无其他人选比他这个太子更适合办理此案。
永熙帝虽只是挥挥手:“你容朕再考量一二。”
但裴琏一想到即将要展开手脚,大刀阔斧一番,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变得滚烫沸腾。
那热意?在胸膛激荡着,夜里他的小妻子刚沐浴完掀起帐子?,他便一把将人揽过,压在了身下。
明婳能感受到今夜的男人格外热情,动?作间?也愈发强劲,她只?当是前几日?她来癸水,他憋得狠了,也没多想。
反正这事虽然累了点,也挺快活的。
现下听到裴琏此番是要去查大案,明婳心里既佩服,又生出一丝羡慕。
真好啊,他能去除贪官、平冤情、干大事。
而她.......
她只?能在东宫里,掰着手指算日?子?,一天又一天地等他回?来。
思及此处,明婳的情绪不禁低落。
裴琏见?她沉默不语,只?当是分别太久,她不舍得,抬手拍拍她的背:“孤不在东宫时?,你若觉着无趣,可去找瑶瑶,或是去母后、皇祖母她们那多走动?走动?。”
“玩归玩,画艺也不能耽搁。画画与写?字一般,须得博览众采,时?常练习,方能进益。”
他温声交代着出门后对?妻子?的安排。
怀中之人仍不吱声。
就在裴琏以为她睡着时?,怀中绵软的身子?抬起,而后趴上了他的胸膛:“子?玉哥哥。”
细细糯糯的嗓音刻意?放软,莺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