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她便进门给舅舅磕个头,去祠堂里给王家的列祖列宗以及表哥上一炷香,之后她就离开王家,带着秋胧白手起家,对了,还有墨玉,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她会女红,会书画,可以拿到摊子上卖钱,两人置办一个小院,种上一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日子应该可以勉强糊口。
春华是侯爷的人,她不好带着,但是若是她愿意跟着自己的话,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日子就没有侯府那么好过了,三个人齐心协力的话,应该还是能过得下去。
这样安静平淡的生活,她想一想便十分有干劲,逐渐死去的心好似又活了起来。
原地驻扎修整的时候,她也不再将自己困在马车里,时不时出来走动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和秋胧春华两个人踏踏青,摘摘路边的果子,心境变得开阔,内心愈发平心静气。
只是谢岐倒是销声匿迹了,宋行贞却时不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春华在马车里收拾,她正站在岸堤一旁,含笑看着秋胧在远远摘果子,宋行贞不知从何处出现,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玉昭那日差点就对宋行贞吐露了自己的逃跑意图,心里惴惴不安着,见到他自是无话可说,只是略点了点头,便视若不见地径自往一边去。
高大英俊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也仿佛与她是形同陌路一般。
“沈姑娘。”擦肩而过后,他却又叫住了她。
玉昭停下脚步。
宋行贞转过身,一双漆黑鹰目静静看着她,“那日之事,我向你道歉。”
玉昭一怔,随即笑了笑,装作不解般问道,“将军何错之有?”
“我知道你心里想做什么。”
玉昭心里一紧,盯着他不语。
“我永远都不会帮你,也劝你不要做傻事。”宋行贞看着她,道,“请姑娘恕罪,我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我不可能背叛侯爷。任何背叛侯爷的人,也都没有好下场。”
玉昭教他这单刀直入的几句话吓得面色一白。
谢岐的手段,她又怎会不知。
何必冒上被他报复的风险,强做那逃亡之事。况且他都已经答应她,回到长安便放她自由,倒不如耐着性子等到长安,到那时候两相分手,面子上也过得去。
想通了这一关节,玉昭面色恢复如常,对他点了点头,缓缓道,“多谢将军的忠告,我记住了。”
宋行贞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女郎眉目平静,惊慌之色已被压了下去,想来是听进去了他的话,一颗心遂也松下来。
她不是那等莽撞之人。
而他对她的忠告与立场,也就仅此而已。
玉昭离别了宋行贞,心思又有些动摇。
如今她对前程的所有希望,全部放在了谢岐能够言而守信上。
不知这份“信誉”,又价值几何?
玉昭还在想着事情,突然好似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低语。
像是鬼魅一样,飘在她的耳边。
“小美人……”
她猛地转过身来,环视一周,周围空空荡荡。
秋胧抱着果子跑过来接她,见她神思不属,正在环视空无一人的四周,不由地惊诧问道,“小姐,您在找什么呢?”
玉昭忙拉住她,追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秋胧惊诧,刚想脱口而出什么也没有,便见玉昭一张海棠玉面苍白如纸,透着许久未见的惊恐之色,不由得心中一惊,“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玉昭道,“那个绿眸……我好像刚才听到了他的声音。”
秋胧一听到这两个字,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顿时也吓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