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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与黑暗,但最终那道声音还是一点一点黯淡在了岁月中,变得如此熟悉,又是如此模糊,那一道高挺飞扬的身影,也终是提|枪走马,一去不回。

长安的冬天,那一年,竟是如此的漫长。

第26章 第26章表妹,说的好

现在回想起来,王玉楼的死,如同一个风雨之前的预兆。

他死之后,长安不久便乱了起来,逐渐露出了腥风血雨的本色。

府邸内,灵堂前。

玉昭一身缟素,鸦羽般的乌发上空无一物,只在鬓边别了一朵白绒绒的小花,怔怔地盯着棺椁,美丽的双眸已经哭的红肿,失去了焦距。

她沉默着,久久盯着眼前沉重的棺椁。

那里面,躺着她的表哥王玉楼。

他痛苦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不断回荡,“太子温良忠厚,是未来的一代明君,可是他如今却遭奸人陷害,何其无辜!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我与他相交多年,又怎能不管不顾!”

“父亲将我困在这里,不让府上任何人放我出去。他们不行,但是我知道你可以,表妹,你素来最为安分懂事,他们不会注意你的,你一定有办法的。”

“表妹,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知我人微言轻,可是天子如今危在旦夕,孤立无援,我却只能困于宅院,犹如临阵脱逃,又如何对得住这些年他对我的知遇之恩?若是飞蘅此刻人在长安,定会同我一样的做法!表妹,你与他心心相印,定然也是懂我的,是不是?”

“表妹,我知你与飞蘅之间的情分,你与他之间,何尝不是如此?他为了搏一个你们两人的未来,毅然奔赴去了西境,在那不毛之地冲锋陷阵,而你亦是不离不弃,坚守至此!表妹,这世上有太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不能助殿下一臂之力,但求与他同仇敌忾,危难与共!”

玉昭在王玉楼的一声声质问中沉默了。

从及笄那年,被父亲送到了王家之后,她就谨遵父亲的嘱托,一直在府上谨小慎微、得过且过。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做出了人生中最为大胆的决定。

可是她勇敢地迈出了一步,却没有料想到后果,会如此惨烈。

玉昭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棺椁。

就在昨日,他还跪在祠堂,声泪俱下地哀求自己;而如今,他成了一具冰冷的尸身,静静躺在了棺椁之中,再不能言语。

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还会不会这样做?

她一遍遍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灵堂前,哭成泪人的孙氏悲不自胜,不顾下人的阻拦,扑过去紧紧抓住她的衣襟,“是你害死了他!都是你!”

孙氏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昔日高贵干练的女主人形象荡然无存,披头散发,双眼红肿,满眼毒恨地瞪着她,仿佛与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将她鬓间的白花一把摘了下来,“要不是你放走了我儿,他怎会遭此横祸!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戴着它!”

她任她发泄,如同一个无知无觉的玩偶,纤薄的身子在滔天的绝望和悲恸下摇摇欲坠,她盯着地上的小花,那朵白绒绒的小花被狠狠踩在了地上,碾的不成样子,一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她素着一张颤巍巍的脸,也忍不住问自己,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表哥是王家对她最好的人。他是那般的俊秀人物。

可是他现在却死了。

他是那样年轻,年轻到甚至都还没有娶妻。

是她害死了他。

她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望向灵堂前的众人。

王宜兰错愕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陌生和厌恶,王汝芝双目圆瞪,眼中含着仇恨的火焰,孙氏被下人架住,口中还在不断咒骂,随时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