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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性长?辈开了白酒,让我跟着喝了好几杯红的。明明都偷偷吐掉了,但还是很难受,站都站不稳了。”

她将脸枕在胳膊上?,细声细气?发出?抱怨。

笑容正逐渐从方景澄脸上?褪去,原本靠在靠枕上?的青年坐直了身体,关切道:

“啊,那不是整晚都没吃?家里有醒酒药么?”

“想不想吃水果或者?甜粥什么?我叫个外卖给你送过去。”

夏茯摇摇脑袋:“小地方才没有这种外送呢……不知道睡一觉会不会好。”

她因为省钱饿坏了身体,刚认识那会儿经常胃痛。熟知这点,方景澄皱起眉头:

“你的胃可经不起这么折腾,难受就不要硬挨着。要不要和妈妈说?”

和妈妈说?

劝她喝酒的正是母亲张梅。洗澡前,她还特地指着半干的裙子叮嘱自?己说:

“赶紧再洗洗,好好的衣服别拖到第二天?,不然?红酒留印子就麻烦了!”

妈妈和男友,两人话语反差极大,到了堪称荒谬的地步。夏茯在对比中先?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才不该被困在酒桌,被父母联合外人随意指摘,她明明是应该被人喜欢、被人珍惜的。

委屈的泪水几度涌上?眼眶,夏茯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方景澄面前这样情绪化。

她用“我不想”代替“没有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诉说:“好难受,不想动”,几度拒绝让方景澄丢掉了声音。“我来想想办法”他满脸凝重地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到心爱的姑娘。

其实不需要继续为难方景澄,夏茯觉得自?己清楚一切的答案。她看着沐浴在光下的青年,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些个被父亲拉出?去教训的夜晚。

狭小的巷子没有隐私可言,有时候哭的大声了,会引来路过的邻居驻足询问。

手电的亮光驱散角落的黑暗,露出?一张和善却犹豫的面庞。

“老夏,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让孩子站外面啊。”

夏彪摆摆手,笑着回应道:

“哎,没事儿,小孩不懂事在教育她呢,叫他看看老子平时都在什么环境下工作?。”

一旦披上?“家事”、“教育”的包装,暴力?也变得情有可原。

“这样啊,也别太过分了……”

一声叹息后,短暂的光芒熄灭了,然?后恼怒的男人会更用力?地踹她,怒骂说:

“哭,尽管哭,哭丢的是老子的脸?路过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欠教训的小孩,只会觉得你活该!你可笑!想被人看笑话就继续哭呗。”

那之后夏茯就很少哭了。

处在这个寄人篱下的年纪,穷到一无所有,穷到只剩面子。她在外头努力?维护“勤奋好学生”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做错,她不是那个连父母都不喜欢的小孩。

考上?F大后,她的确证明了自?己,大家说着“老夏虽然?对孩子严厉了一点,但就结果来看夏茯不是成才了么?”连伤疤都变成了“勋章”。

……我没有错。

我明明没有错。

是他们对我不好!

所以带我走吧,现在就来带走我吧。

可是如果她真的跑了,让暴怒的父亲追到学校,像在家一样狠狠辱骂她。她又要怎么和方景澄解释这一切?她有承受“好学生光环”碎裂,光芒也随之熄灭的勇气?么?

只有回到家里,才清楚情况远比她想象的糟糕很多,或许当初就不该和方景澄交往的,她本来可以忍受一切,直到毕业远走高飞,而不是脆弱到因为几句关心便委屈不已。

所以继续忍忍吧,又不是每天?都需要喝酒,每次都要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