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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醒。

元秋注视着她的痛苦之态,神色冷漠得如同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细雪。

那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很快就在房顶黑瓦上积起一层的白霜,胖鸟蹲在灌木丛里,冷得瑟瑟发抖。

它心想如果那个县令再不来,它就要不管元秋,回去睡自己的大觉。

朝长陵都没这么使唤过它,主人对它更是宠爱至极,他一个凡人凭什么!

就在胖鸟扇着翅膀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传闻中的县令终于姗姗来迟,眼看着几步就要走到门口。

它立时扑腾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鸟叫,如果不是动静太大,真就像是普通鸟儿一样。

室内的贵妃椅上,郑夫人还在痛苦摇头,最初那点听不清的喃喃自语也越来越大。

“不、不是你……你已经死了……不对,不……”

她似乎畏惧不已,不受控地颤抖尖叫。

脚步声已经逼近内室,很近了。冷眼旁观已久的元秋突然弯腰握住了郑夫人的手,紧紧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上面抓住她。

“夫人,别怕,元秋会一直陪着您。”

他放柔了神色抚慰着她,口吻温柔得好似在耳边低喃。

县令老爷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青天白日,屋内却昏暗一片,桌上的灯火将二人手握着手的影子打在墙上,影影绰绰,所有侍女都被遣散,只剩下他的妻子,和一个容貌出众的年轻男子独处一室……

他惊愕万分,立时喊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太大,惊动了候在耳房的一众侍女,也成功将噩梦中的郑夫人惊醒。

屋内一片混乱。

侍女们挤在门边,面面相觑,她们也看见了二人紧紧相握的手。

而郑夫人却还处在恐惧之中,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浮木,没有意识到这个姿态有何不妥,只想把能抓住的东西紧紧抓住,她怕自己一松开,又会坠回那个噩梦。

“郑悦!”县令老爷一怒之下叫出郑夫人的全名,冲到二人面前,瞪着元秋道:“你们在屋里做什么?”

“当然是在给夫人治病。”元秋眨眨眼,似乎不解他的怒火。

他不动声色松开郑夫人的手,坦然冲他行了个礼:“夫人说她梦魇缠身,我怀疑是心病,这才让夫人遣散了侍女。要是人太多,夫人久久不能放松,我很难瞧出什么名堂。”

县令老爷气得不能自己,指着他,咬着牙,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能出声。

说什么?

要让他说什么?

当着一众侍女的面,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的妻子和这年轻小生在屋内举止亲昵?

郑夫人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恍恍惚惚地问:“老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县令看她一眼,又看元秋一眼,整张脸是五花十色,又青又紫。

良久,他一挥袖子将桌上的烛台掀飞在地,吼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这话显然是对元秋说的。

他略一拱手,既无惊慌也无害怕,转身离去。

与县令老爷擦肩而过时,元秋感觉到他怒瞪自己的视线,所以偏过头,轻轻冲他开口,是讥讽的口吻。

“阿娘都还记得我,父亲怎么就全忘了呢?”

在县令老爷脸色一僵,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走出了房门。

胖鸟在门口等着他,刚才县令进去时没有关门,它已经悄悄在外头目睹了一切,如今见他出来,赶紧跳到他肩上叫:“嘎嘎嘎!”

你刚才那一出是干什么,不会真的想要勾引有夫之妇吧!

“……”元秋没有答话,它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