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的苏锦言,运筹帷幄的苏锦言,一脸微笑满腹算计的苏锦言。

捏住他下颌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冰冷的泪水滑落到了掌心。

莫名的,有了一种冲动。

也许是因为那带了泪水的瘦削脸庞太过阴柔,像女人,纤弱的,委屈的,受了伤害的。

是的,他又伤了他一次。像之前每一次一样,清楚的看到他受伤的模样让莫斐感到一阵快意。而那苍白的沾满泪水的柔弱面容,给了他一种无法抵抗的诱惑。

突然的,他很想俯下/身,然后,狠狠咬住那失血双唇。

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他记得,那天晚上,他的皮肤触手柔滑却比女人更有弹性,腰部线条优美,而那一处的紧致炽热没有任何其他春/宵可以比拟得上。

小腹处有股热气向上涌,视线也有些模糊。

莫斐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

是酒劲上头,还有记忆深处的热烈销魂,险些让理智沦丧。

莫斐直起身,后退几步,站定。

被松开钳制的男子软软的靠在椅背,垂下头去。

“收起你的眼泪,苏锦言。”

他遥遥的俯视着他,目光冷冽。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走出我这个门,就仍然是侯府万人仰止的大公子。我呢,还是那个不知好歹,仪仗你庇佑照拂的花花公子。好戏尚未结束,我不介意陪你继续演下去,如何?”

苏锦言仍然垂着头,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

“苏锦言,”莫斐冷冷又开口,“我的话已说完。红贴纳妾的约定本就是你的提议,是不是继续下去,我无所谓。夜深了,我这间卧房从不留人过夜。请自便吧。”

椅中的人终于动了一下。

苏锦言缓缓抬头,看了莫斐一眼。

那眼神空茫而淡漠,莫斐蹙起眉头,心头泛起微澜,莫名的感到不适。他下颌一扬,避开了那两道含义不明的目光,点向门口:“走吧。”

又过了一刻,苏锦言终于慢慢站起身来。

“是。”

良久的默然之后,苏锦言终于开口,说的却是这个字。

莫斐看着他站稳了身形,垂首向自己行了一礼。

“打扰侯爷安寝,锦言惶恐,这便告退。”疏远而淡漠的,他说道。

莫斐眯起了眼看面前的人,心里不由得佩服。

不过片刻光景,这个人已能从骤然的打击变故中恢复过来,变得如此镇静自若。那不动声色抹去泪痕的脸上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平和如古井深潭,云淡风轻一如往常。

他心中冷笑。

这就是苏锦言了。内敛深沉,安然淡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

这么多年了,他恨他,可他伤害得了他么?在那男人心里,还不知如何讥嘲他的无能和幼稚。

也许,最恨的便是这一幅对任何事都泰然处之的淡静模样!

莫斐挥了挥手,心中生出无端烦躁。

“去吧。”

苏锦言执礼甚恭,弯腰再行一礼,才转过身去。

并不是故意留意,目光却跟着他的背影而去。

莫斐站在屋内,看着苏锦言缓缓地移动步伐,走出门外。

一步一步,他踏下石阶。

一步一步,他走入院中。

默然而安静的身影缓缓向前,一步又一步。

突然的,那脚步停了一下,而后,毫不征兆的,那个男子仰身而倒。

18 垂危

莫斐心口一滞。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昏倒在地,太突然。

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