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知道他们千里迢迢回来,必定没有新鲜的瓜果蔬菜肉,这家背了半袋子花生,那家捉了一只鸡,还有人干脆拿了两筐蔬菜过来,让唐公望他们紧着先对付过这几日的忙乱。
唐公望一开始还推辞,见实在推辞不过,只能对着众乡民道:“如今我就在老宅住下了,等过两日我们家安顿好了,再请各位乡邻一道过来吃上两顿,热闹热闹。”
村里人爱热闹,他们想要亲近唐公望,又怕人家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大官,看不上他们了,听到唐公望说要过两天请他们,俱都脸上笑呵呵地答应了,还说若到时候桌椅板凳不够,他们自己带过来帮忙。
夜幕已黑,许氏就着村里人送的菜,烧了个三菜一汤,唐公望他们一桌在堂屋吃,云嬷嬷他们一家四口在自己的房子里吃,草草吃过之后,众人也累了,便都回房洗漱休息去了。
村里人歇得早,沈江霖将开了大半天通风的木窗关上的时候,往外看去,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方圆几里的人家里,恐怕只有他们家里还有灯火在亮着。
星垂平野,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犬吠之声,一切只余“平和”二字。
沈江霖这次最多的行李便是两个书箱,他将里头的书一本一本摆齐,放在书案上,又拿出笔墨纸砚,端坐在书案前,开始写家书。
一灯如豆,少年背脊挺直,侧颜俊秀无双,浓密的睫羽宛如蝶翅,在灯下垂下阴影。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容安侯府内四处明角灯通明,还不到就寝的时候,这灯就不会熄。
偌大侯府里少了一个人,似乎很多人都不觉得和往日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些人却觉得心上空了一块。
徐姨娘针线做到了一半,又放了下来,有些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霖哥儿到了徽州没有,路上可顺利,吃不吃得饱,睡不睡的好?
儿行千里母担忧,从来没和儿子长时间分别过的徐姨娘,这几日连做梦都是儿子在路上的事情。
沈初夏挑起布帘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缓步走了过来,轻轻坐到徐姨娘对面,等到人都坐下了,徐姨娘才恍然回神:“二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沈初夏拉住徐姨娘的手,劝慰道:“小弟是跟着唐大人一起出行的,您别太担心了。”
徐姨娘扯了扯嘴角,想叫女儿不用为她操心,可是眼睛一眨,里头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她用手掌抹了去,吸了吸鼻子,落寞道:“你以为我就担心你弟弟?一想到过两年你和三姑娘一个个都要嫁出去了,我这心里真是……”
徐姨娘摆了摆手,将手里的针线放进了箩筐里,抽出汗巾子擦了擦鼻子:“瞧我,这一天天的,净是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你们姐弟几个各有好前程,我该高兴,该高兴才对。”
沈初夏被徐姨娘这般一说,本是见徐姨娘这两个月都是闷闷不乐,想要宽慰她一番的,没想到竟是没忍住,自己比徐姨娘掉的眼泪还多。
徐姨娘以前一直觉得几个孩子还小,哪怕前两年沈初夏定下了婚约,她也不觉得女儿很快就要出嫁,毕竟还有好几年呢。
可是沈江霖一走,徐姨娘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孩子长大确实就要离家了。
两个女儿自不必说,以后都是要嫁入别人家的,哪怕是霖哥儿,如今这般出息,徐姨娘虽只是个没见识的后宅小妾,可也知道当了官的很多都是要外放的,一去就是好多年,就算她哪一天重病垂危了,都有可能见不到儿子最后一面——毕竟她只是一个姨娘,儿子连守孝都不必。
莫说徐姨娘心中千回百转,愁绪满腹,就连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的魏氏,有时候看到孩子们来请安,见少了一个人,也颇是不习惯的,脑子里要思索一下,才回想起来,哦,如今这个孩子远在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