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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许多文人天生对数字不敏感,便也不会从纳税数额来想这件事。

沈江霖虽说是从邸报中得出的结论,但是每一期邸报内容繁杂,没有人专门去统计这些,需要看邸报的人自己从这些冗杂的信息中提取数据加以整合。

可如今被沈江霖一点开,众人心中直呼,是啊,这种情况下都不给商人参与科举的权利,说的难听一点,朝廷做的不就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一样的事情吗?

谢识玄甚至听的入了神,忍不住追问:“那何谓“必要性”?”

沈江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商人为了争夺朝堂的话语权,通过暗度陈仓之法,勾结官员获取科考名额已经是众所皆知的秘密,若是长此以往,官商勾结,互为把柄,官商之间会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这对朝廷所希望的抑商之策是相悖的,故而这便是“必要性”。”

沈江霖说完,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望着沈江霖,讷讷无言。

谢识玄脑海中只剩下了四个字:振聋发聩!

第48章

谢识玄是亲身参与到去年那场争斗中的人, 他与谢家人便站在了不同阵营,虽然他未正面说过话,但是暗地里还是给“保商派”不少的支持, 其中风云诡谲、双方暗地里无声的厮杀,比之在朝堂上的刀光剑影都要更加残酷百倍。

在谢识玄看来, 无论选择哪个阵营,都不过是各自为了自己的立场和利益。

但是沈江霖的话,让谢识玄仿佛突然之间被拉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再去看待这件事。

沈江霖看到的, 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是从整个宏观层面出发去思考这个问题, 才得出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两个观点,这是沈江霖作为一个哲学人士, 惯常的思考方式, 但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讲,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想层次的压迫感。

这种几乎是不带个人情感、不掺和个人偏向,近乎冷酷地道明这件事情的本质,揭开了一切笼罩在上面的遮羞布的言论, 实在是够发人深省、可放心中咀嚼再三的。

甚至于, 沈江霖还点出了统治者要给商人参与科举之权利的本质, 那便还是抑商。

究竟是官商勾结之后, 让商人的权力更加膨胀后, 朝廷处置起来容易?还是让商人独自为营,与官员暂时切割开来, 用另一种缓和的方式给予商人对于权欲追求的权力,然后再用官方手段去压制,更为精准打击呢?

万般眼花缭乱的手段, 在沈江霖面前都失去了效用。

沈江霖的许多未尽之意,或许场上许多生员都没听明白,但是谢识玄和汪春英却是都听懂了。

此子在这般年纪,就能看透朝堂上的纷纷扰扰,甚至可以直指要害之处,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世间竟有这样的人,难怪甘罗十二可为相,以前只当是世人以讹传讹,为了缔造少年天才而故意美化,可若是甘罗和沈江霖一般人物,那么十二为相,竟也是合理的。

还是他们自诩年长才高,就认为高人一等了,实际上还是井底之蛙了。

陶临九听完沈江霖的回答,也是被钉在了原地,他很想再去抠沈江霖话中的漏洞和字眼去反驳他,可是他搜肠刮肚了一回,又将沈江霖的话语反复琢磨几遍,却发现自己无可辩驳。

不是沈江霖的话术多么圆满高超无可辩驳,而是沈江霖话中有些意思,他甚至不能很好的领会,若是一知半解就去否定别人,那不是徒增笑话?暴露自己之短?

毕竟陶临九自己也才十六岁,他能想出这样的难题去刁难沈江霖,并不意味着他自己就对这件事有多高深的见解。

尤其是陶临九看到了主考官们欣赏震惊的神色,他只是因为嫉妒不甘而想对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