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卓朗声笑了出来,默契地和赵文彬碰了个杯。

赵文彬约见裴予卓的确不是单纯聚餐,更多是作为挚友,在人生的关键期拉他一把。和家里置气可以,但不能拿自己的热爱和前途开玩笑。

自离家出走以来,裴予卓逐渐跌落神坛,在生活的艰辛和与家庭的抗争中越来越沧桑,眼底的自信也被消磨。衣食住行是家里提供的,竞赛成绩才是自己的。没有人不会想在低谷期证明自己。

裴予卓决定去参加寒假集训。

知意为他开心。她怎么会看不出裴予卓这些天的痛苦、焦灼和迷茫,尽管和她在一起时,他都有意隐藏。而这些都在他决心竞赛后一扫而光。

知意清楚,裴予卓不可能永远颓废在出租房。他就该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灼灼生辉的意气少年。

“是后天开始吗?”知意问。

“对,在邻市的桥城封闭训练,学校包车过去。赵文彬说他可以帮我说一声,后天早上校车能来楼下接我。”裴予卓兴致昂扬说了好一通,显然并不打算告诉家里。

忽然,他脸色一拉,流露出浓厚的不舍,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来得太急了。”

是啊,太急了。比知意预想的还要快。

知意轻轻拍着他,压抑着越来越酸涩的心,努力使语调保持平稳:“别这样想,你那么厉害,不去我都为你可惜呢。”

裴予卓去吻知意的头顶,“乖,等我回来。”

裴予卓出发的前一天。

知意一大早就来了出租房,还带了一大袋猫粮给花花。裴予卓看了笑道:“一次性买这么多,给花花过冬呢,后面再慢慢添置也不是不行呀。”

知意才不管,把新的猫粮拆开,倒进花花的食盆里,“这个更营养,让花花尝尝。”

“我去竞赛,你又不是不在。”裴予卓也走过去,揽住知意的腰往自己身上靠,轻声道,“我不会退房的,你每天都可以过来喂。”

喂完小猫,裴予卓去收拾行李,但总能感觉到一股炙热而丰沛的目光萦绕在周围。往地上望,是一人一猫的小小身影,知意正抱着花花缩在门后看他,动作畏畏缩缩,看得人心疼。

他忽然生起了一股极大的冲动,走出房间,对准女孩的唇就重重吻了下去,知意仅矜持了几秒就热烈地回应起来,两人越缠越凶。可怜的花花险些就被挤扁了,“喵”的一叫,跳到地板上。

吻到将近窒息,两人才甘心分开。知意还贪恋着裴予卓的气息,紧紧靠在他怀里,终于忍不住道:“今天好想你陪我……”

“好。”

知意所谓的陪伴,不过是平常生活的重复。

两人一起做饭、洗碗,然后出门散步。走在人潮滚滚的街上,知意一手挽住裴予卓,另一手还要去抓他的袖口。经过装修堂皇的电影院,好多情侣手牵手进去,知意愣神看了好一会儿。

“想看吗?”裴予卓站在身后问,“我们也可以买票。”

知意虚眼瞟到了滚动屏上的价格,摇摇头,拉着他的手离开,“不用了…我不想看。”

“等等。”裴予卓猜她一定从没进过影院,忙把人拽回来。他翻了翻手机上的余额,咬牙道:“我想看,陪我挑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