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忍不住想一个她从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都是自己选择,欢欢喜喜地去做□□的吗?
从前她只跟这世间大部分的人一样觉得□□是自甘堕落,是最下等的职业,如今却只觉得有些悲凉。
她想起曾经住在九龙城寨时,还未入夜,就能听见的那些□□的哭声,她们哭得那样凄惨,她只是听着都心惊肉跳。
她听老豆的话,没有自甘堕落,绝不做妓,但在别人眼中,她跟□□也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或许是真的没有什么分别。
她不喜欢顾鸿飞,却为了安稳的生活一直同他这样培养感情似的相处着。
她不喜欢姜暮声,也因种种权衡在他身边待了近一个月。
她低下头,右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依旧晶莹漂亮,那过往的近一个月,好像是为了换这个镯子,她将自己的一半自由卖给了姜暮声。
离开姜暮声时,她很决绝,但并不十分有骨气。
这个翡翠玉镯在她看来,比骨气重要。
还是根本她以为,她同姜暮声之间原本就是一场没有签订合约的彻头彻尾的暧昧交易?
她想这个问题时,又下意识朝玻璃墙外看了一眼,看到一堵人墙。
顾鸿飞挡住了她的视线。
“阿染,我想同你好好聊一聊。”
云染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换上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说:“好呀,学长你先等我一下,这会儿店里客人还有点多,等休息时我们再聊。”
“好。”顾鸿飞没有勉强她。
云染维持着虚假的一张笑脸,出去继续招呼店里的客人。
今天的客人格外地多,似乎已经有人将她在这店里打工的事散播出去了。
姜暮声的女友在烧鹅店打工?
不不不,应当是已经被姜暮声抛弃的前女友在烧鹅店打工?
可即便是被抛弃了,她也是香港人眼中姜暮声的唯一前女友。
许多香港人将对姜暮声的好奇投射到她身上,似乎不管多远都要赶过来看她一眼。
云染觉得,姜暮声才是香港最闪亮的一颗星,一颗平时充满危险性,又遥不可及的星。
而她,现在在烧鹅店上班,谁都可以过来看她一眼。
她好像变成了动物园里可供观赏的一只动物,好在客人们对她都还算尊重,至多问一句:“你当真是同姜先生交往过的那位云小姐吗?”
事已至此,云染也不顾及这许多,直接点头说是。
已经被人当猴看了,生气也无济于事,不如多为店里招揽些生意。
一连好几天,店里的烧鹅都早早卖完了,要从别的分店调货。
一开始顾鸿飞的父母还有些担心,觉得她这块跟姜暮声有关的活招牌太过招摇,容易惹来祸事,后来禁不住儿子的维护,索性也作罢了,只是心里仍旧担心着。
每每这时,云染都会想到一句话。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不记得自己亲生父母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后来她有老豆,现在老豆也没有了。
她又是一个人。
她又在企图抓住些什么。
抓住顾鸿飞,然而这最初的愿望已经不似最初那般强烈了,变得有些轻飘。
忙碌了一下午,终于等到关店。
顾鸿飞带着她去了一家茶餐厅,要了两杯港式奶茶,还有一份西多士,问她还想要什么。
“这些就够了。”云染甜甜笑答,咬着吸管喝了一口不加糖的奶茶,有些苦。
顾鸿飞问:“不苦吗?”
云染笑着说:“还好。”
顾鸿飞拆了一包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