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气氛高涨，今日不仅做菜的人高兴，吃的人也连连叫好，一大桌菜所剩无几。

饭后大家在客厅喝茶聊天，时间到了九点才散。

姜怡送走部门的几个小孩，又回来送厉景晟下楼，他帮忙收拾厨房，要比他们晚下来一些。

两人并排往小区门口走，姜怡叮嘱：“景晟哥，你下次再来只管吃饭就行，要还像今天这样，秦女士会有压力的。”

厉景晟低头轻笑：“我就是开餐厅的，平常做这些习惯了。”

“那也不能让你干，怎么说你也是客人。”

厉景晟侧眸看向姜怡，心想，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成为她的家人。

目送厉景晟驱车离开，姜怡才转身往回走。

她到家后懒懒往沙发上一躺，眼睛直愣愣盯着客厅那盏水晶吊灯，脑海忽然闪过顾牧言出电梯的那个眼神，现在又结合秦女士那番话，恍然明白他为何会流露出那抹落寂。

家里有人住院，想要吃一顿团团圆圆的家常便饭，显得格外奢侈。

看在顾牧言帮念姐送医院的份上，姜怡决定给他带一份馄饨回去。

“妈，家里还有肉吗，帮我做一份鲜肉馄饨，我带回去。”她从沙发起身，去厨房找人。

秦秀华正在整理冰箱食材，听到她这话，扭头问：“今晚还要回去呢？”

“嗯，还有工作没完成，明天下班再过来。”姜怡生怕被自己表情出卖，别过头假装在看厨房装修，含糊道：“你现在就煮，我拿回去当宵夜。”

秦秀华收拾冰箱手顿住，狐疑看她：“刚刚没吃饱？”

“……”

姜怡舔了舔唇，顶着秦女士犀利的目光，轻“嗯”了声。

秦秀华将信将疑地看她一眼，想着她平时吃得也不多，随口问了句：“十个够了吧。”

“不够！”

姜怡情急之下，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楼下有条流浪狗，我得…给他分点。”

第 12 章

空荡的房间昏暗沉静，唯有几缕寥若晨星的皎白银月，透过落地窗洒入客厅。

屋内没开灯，顾牧言下班回来就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出神。

无论何时都是沉稳冷静的人，这一刻却有些躁乱烦闷，神色迷惘不知所想。

松果跟在顾牧言身边十年，也懂得看他几分眼色，围着他转了两圈，见依旧没有反应后，默默趴回自己的狗窝。

倔强般伸出舌头舔了舔装狗粮的瓷盘，最后只能耷拉着脑袋缓缓闭上眼睛。

睡着应该就不饿了。

顾牧言并不是装看不见，只是思绪被拉回高考结束那晚。

一切情绪似乎都有预兆。

高考前夕他就察觉姜怡脸上虽然挂着笑，却始终不达眼底，几次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她只轻描淡写说最近学习太累了。

临近高考，顾牧言也像其他人那般熬夜复习，进入紧张的冲刺阶段，就此便忽略掉她逐渐变化的情绪。

直到高考完的第二天，他接到姜怡电话说在球场见一面。

那天下着毛毛细雨，空气中湿润且清冷，球场两旁的绿叶泛着晶莹的水珠。

顾牧言抵达球场，发现姜怡早已到此等候，她不仅没有打伞，还傻呆呆站在大树旁不找地方避雨。

他疾步走了过去，雨伞遮过她头顶，抬手在她额头轻敲了敲：“干嘛不打伞。”

姜怡看到他的带来，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仔细看便能发现她眼里浮上的水雾。

顾牧言温热的指尖从她额头划过，姜怡忍着酸涩别过头，下意识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