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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他还是无可救药地想着他。

戚容一个人,在那里会怎样呢?

他不是傻子,郑叁那样明显的激将法他看得出来,郑叁不过是在逼他做选择,他知道这场绑架与戚容无关,只是当时情形危机,他来不及想其他。

于是他遵从本能地扑了过去。

码头港口多深湾,其下海水深不见底,黎歌身上还绑着绳子,冬日的夜晚,不出几分钟人便会失温而死。

若是没人救他,黎歌真的会死。

魏弋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他还是止不住地难过,等在手术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一颗心都在疼痛纠结中撕扯,直到再也抑制不住地转身要走,却被菲奥娜拦下。

菲奥娜告诉他,戚容已经被赶到的刑警带走了,让他不要担心。

那一夜,他一夜未合眼,第二日便病倒了。

父亲母亲第二日从菲奥娜那听说他惹下的荒唐事,自他十三岁后,父亲再未替他做过决定,可这次前所未有地发了火,强硬地命令他回国外,并给他时间让他处理好这边的事。

一直温柔的母亲也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可菲奥娜让他不要担心,怎么能不担心?

后来,戚容进了疗养院,疗养院被戚家人严防死守,他买通了疗养院内的园丁,园丁时常站在戚容房间的楼下工作,每日都向他汇报戚容的日常。

他知道戚容在第五日醒了过来,也知道他醒后每日都喜欢在窗边看书。

他就像个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胆小鬼,只敢躲在暗处窥伺戚容的生活。

似乎是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幅活像被人骗身骗心的少女姿态,菲奥娜曾直截了当地问他:“既然在意,为什么不去当面把话说清楚?”

可他有苦难言,他和戚容之间,又哪里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团乱麻。

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都不再重要了,爱是真,恨是真,可欺骗也是真。

他曾经有多爱戚容,现在就有多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不争气,管不住这颗心,起心动念,现在伤筋动骨,余痛难消。

戚容的名字就像柄刀狠狠插进他的心头,拔出来了,也留下了一个堵不上血窟窿,以后每一次呼吸,他都再也忘不掉那个名字。

黎歌痊愈后,魏弋并未阻拦他出院,他将所有医药费结清,也并不想黎歌做出任何回报,他心里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因他和戚容而起,黎歌只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者。

戚容说得对,他所有的心动与爱意都给了他,这半年的时间,是戚容在他身边。

他眼里心里的人都是戚容,与黎歌没有半分关系。

可黎歌打下了欠条,承诺会还清这笔钱,并在走前,对他说了一段话:

“魏先生,当初在孤儿院里发生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走失后我被收养,这些年生活的很幸福,也是在那晚我才知道还有一个哥哥,戚……先生早知情,可他从未出现在我面前……所以,也请你放下过去,眼下和未来才重要。”

黎歌说戚容早知道,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他的呢?

是从一开始,醉酒时撞进他怀里,看着他露出那样惊喜的眼神追问时,戚容在想些什么,是在心里嘲笑他痴心妄想还是瞎了眼?

既然早知他找错了人,推开他一走了之就好了,又为何和他加了联系方式后任由他亲近?

魏弋找不出答案,便固执地非要折磨自己,他过了浑浑噩噩得过了几天,每天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戚容的笑和他说的话。

他也知道是折磨,可他甘之如饴,每日靠着那点回忆艰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