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命,只留下年迈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
外婆敛住泄出的悲伤,不忍再让外孙难过:“你外公在楼上等你。”
书房在二楼,其实这里一开始并没有书房,母亲还在的时候,空出的房间大多做了画室。
直到她意外离去,外公外婆偶尔过来居住,才将二楼的房间改为了书房。
轻叩几下门,沈聿卿推门而进。
极具历史感的木桌上摆着砚台,研磨好的墨搁置在上面,桌前身着唐装的老人执笔写字。
外界皆知,何家老爷子忠爱笔墨纸砚,逢年过节的,不少后辈送字画讨老爷子欢心。
沈聿卿放轻脚步走向前,注视着墨迹晕染过宣纸。
他喊了声外公,接过递来的毛笔,自觉地和外公交换位置。
宣纸上只有一个温字,他转念一想,继续写下去。
不同的墨迹,却是如出一辙的锋利。
何老点点头,欣慰地看着身姿笔挺,宛如青松的外孙,忽然发问:“这几年你爸在做什么?”
“忙工作。”
沈聿卿的书法是他外公手把手教的,此时即使说着话,也不影响他的稳定发挥。
似乎感受到外公的言不由衷,他嘴角一弯补充道:“他没再婚,前两天还嘱咐我多照顾妈喜欢的玫瑰。”
纵横商场的老人被年轻的亲外孙看清了真实意图,不甘地反驳道:“我可没问你这个,是你自己说的。”
沈聿卿习惯了外公这种行为,沉下心思写完最后一笔:“外公说的没错,是我主动说的。”
何老垂眸打量着‘温良谦恭克己慎独’,而沈聿卿视线停在窗外花园上的秋千许久。
秋千上摆着一束红玫瑰,没有人在那里停留,沈聿卿的指尖一顿,收回目光说:“外公,后天我要回国了。”
何老抬眼,没说同不同意,只是问他:“集团的事情,你真的放心交给卢枫?”
卢枫是何家收养的义子,这几年在何氏集团混得风生水起。
闻言,沈聿卿摇头道:“外公,你知道的,他不会,因为他有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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