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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淮音关上门后,很想要立即查看黎望从前出征的记录卷宗。只是为了不惹人怀疑,她还是选择了从头整理,遇到记录黎望打仗的那些再仔细查看。

不觉天色已晚,听到有人来,黎淮音忙将手中的卷宗放回了原位。

“燕大人,谢世子说有事找您。”

黎淮音看了眼堪堪整理了十之一二的卷宗,轻叹了口气。

这卷宗内容实在多,从出征令、出征日期、随军谋士、监军名单、到兵力配置、行军路线、军情密保、功过评定都被详细记载在内。即便黎淮音一目十行,也要看上一时半刻,她想要对比找出关于最后一次出征的蛛丝马迹,就必须记下来前面那些的内容。

黎淮音见到谢清棋,眼中不自觉染上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

谢清棋道:“我见你迟迟未归,担心出了什么事。”

黎淮音心下一暖,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有些疲惫,坐上马车后便忍不住靠在了谢清棋身上。

夜色降临,两人就这么一路互相依偎着回府。

为了尽快找出证据,黎淮音索性中午不再用膳,在卷宗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第三天,当黎淮音看到最后一次出征时的粮草押运时间有些不对时,忙从头将战事疏离了一遍。

她手都在颤抖,拿出纸笔根据行军路线和地形一点点推算粮草押运到边境的时间。

不对!黎淮音再次算了一遍,还是不对。

卷宗所记载的时间提前了两天。哪怕按照最快的速度,最理想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提前两天到达。

有人篡改了粮草押运的记录……或者说,记录本就是错的。

黎淮音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推演的纸张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

晚上,黎淮音在房间看书,可半天也看不进去一页内容,她有些无奈地拿起纸笔,想要通过梳理今日的发现来阻止乱飞的思绪。

只是,阿棋为何还没来,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黎淮音暗自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却又忍不住想象谢清棋听到这件事后开心的样子,毕竟这很可能就是能证明父亲没有叛国的证据。

可左等右等,谢清棋迟迟未来。

却等来了一个意外的人。

“公主殿下让我告诉燕大人,说圣上今晚在宫中设宴,请了长公主和世子殿下前去,除此之外安国公的夫人带着小女儿孟昔颜也来了,似乎是打算给两人赐婚。”

来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干系,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便低头等着黎淮音给萧明烛的回话。

“告诉殿下,我知道了。”

门扉轻合,满室寂静。

黎淮音喉间蓦地涌上一股铁锈味。回到案几边,缓缓垂眸,她突然有些怪自己过于冷静的头脑了。

多可笑,明明五脏六腑都像在被钝刀慢剐,可她却还能对此事条分缕析:

安国公虽曾掌西北兵权,可三年前便急流勇退,如今闲赋在家养老,将他小女儿嫁到定安侯府,陛下便可以安心许多。

黎淮音心里懊悔,或许那时不应该对外传出谢清棋对她有意,也不应该与谢清棋走得这样近,否则皇帝不会急着赐婚。

她明明应该开心的,这说明皇帝认可她将来有重用她的打算,否则不会介意她与谢清棋的关系。

但是……失去谢清棋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灯芯“啪”地爆开一星火花,映亮黎淮音苍白的脸。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眸中水光轻晃,烛光在其中碎成细小的金芒,彷佛冰封湖面下暗涌的涟漪。

一滴泪无声凝结,迟迟未坠。最终还是不堪重负,裹着烛火的微光滴落,水迹在纸上洇开。

黎淮音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