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块黑漆漆的麻布从头顶盖下,常怀安被人五花大绑。
不用问他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与燕晨想的一样,常怀安在崇明本地有不少亲信,他很快被救了出来。
虽说吃了些苦头, 但小命还在。
伤势愈重, 常怀安只好停留在崇明,又休养了几日, 才动身出发回京。
路上,常怀安心态又双??崩裂了。
每到一个地方, 他都能听到之前那些, 传得到处都是的, 说他有偷病的谣言。
崇明的人, 竟如此嘴碎!
这怕是比京城的谣言传得还快, 常怀安恨恨咬牙,别让他知道编造出这些东西的人是谁!
刚到翰林院门口的燕晨打了个喷嚏。
殿试结束后,要给新一批的进士们赐官,原来的官员们自然要面临升降调动。
中下层官员结构面临重组,上层大佬纵观棋局,有的惊慌,有的愤懑,还有的乐得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饭。
这些暂时都与燕晨无关。
御赐的状元府很大,府中人手不多。
回京之后,燕晨指挥着下人,将府中各处陈设都摆弄得更符合自己的心意,又花了两天时间。
这日,便是去翰林院销假、正式入职。
翰林院,素有「储才之所」之称,相当于皇帝的秘书机构、智囊团。
燕晨是修撰,为从六品官。
整个翰林院最高级别的官员,也不过是正五品的掌院学士。
但这并不代表,翰林院的政治地位不高。
相反,翰林官的日常工作,与其他同级官员相比,和帝王、鸿儒、权要,都有更多的亲近机会,其内官员,甚至被人称为「储相」。
直白点来说,这里就像是一块踏板,人员流动大,每隔三年就要换一批新鲜血液,之前的人则升官的升官,调岗的调岗。
修撰,往往负责掌修国史,火给皇帝进讲经史,草拟文稿等等工作。
其余工作视当时翰林院地位、皇帝旨令增减。
到了翰林院,燕晨先去找掌院柳禾,柳学士。
“大人,您这边请。”小厮领着他进了藏书楼,最后他们在二楼找到了柳学士。
柳学士四十左右,蓄了短短一把胡须,气质儒雅,左手搂着几卷旧书,他方才是在找书。
见到燕晨,柳学士将他带回一楼,遣散小厮,把书放好,而后给燕晨倒了杯茶:“坐。”
“谢学士。”燕晨与他比邻而坐。
柳学士摇摇头,笑得很是随和:“你这可算是回京了,家中一切都还好吧?”
燕晨微笑:“都好,多谢柳学士挂怀。”
“那就好。”柳学士笑容微深,话头一转:“皇上这几日,可没少跟我问起你。”
燕晨:“皇上问下官做什么?”
“自然是问你可否归京。”
“你看看。”柳学士点了点旁边,方才他从二楼抱下的那摞书。
燕晨之前就发现了,这些书无一例外,都是地理、地质土壤相关的书籍。
柳学士控诉道:“皇上要选一处推行种植棉花,这事是你提出的吧?”
这下燕晨明白了。
他起了个头就回家去了,皇帝自是不可能亲自翻书,去查哪里的土壤、气候更适合种棉花。
这事就落到了柳学士头上。
“咳、”燕晨轻咳一声,苍白清俊的面颊上显露出三分赧然,他点点头:“正是下官。”
柳学士上一秒还在控诉这后生,害自己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工作。
下一秒,便见他抬起头,双眼微微发亮,看向自己:“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