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钱而?已,当时老板的眼神十分鄙夷,要?不是我妈死缠烂打,老板肯定不会同意退掉那条项链的,”江隐无奈地笑了?笑,无意识地将?李秀宁又称呼为了?“妈妈”,她?接着说道,“她?真的是个很节俭的人?,毕竟穷也是真的穷。”
“但?是她?对李伟龙非常纵容,一次又一次地帮他还赌债,”江隐蹙起了?眉,语气也冷下来,“李伟龙只念过小学,出来打了?几年工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赌瘾,最开始一千两?千的问我妈要?钱,后来就变本加厉,几万几万的要?。”
听着她?的话,江蓁的神情也跟着冷下来,似乎也对李伟龙恨得牙痒痒。
“我妈是个很勤劳的人?,干活又快又利索,用工的老板没?有一个不夸她?的。为了?帮李伟龙还赌债,她?什么活都干。包括工地上的那些体力活,她?干起来比那些男人?好不少?,赚得也多,只可惜每个月工资一拿到手里,几乎立刻就被?李伟龙给要?走了?。”
江蓁只见过李秀宁一面,那一次江蓁并?未好好留神看一眼她?,因此她?的模样在江蓁的脑海中?分外?模糊。在江隐的讲述里,江蓁缓缓地勾勒出李秀宁的轮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疼爱这个弟弟,为了?有钱去?赌博,他抢过偷过,有一次被?警察发现了?,人?家要?抓他,他就跑到外?边去?躲了?两?年。那时候我……我刚十二岁,那两?年里真是我过得最舒服的日子了?,没?有李伟龙天天上门来要?钱,我和我妈也攒下来一笔小积蓄。”
江隐的声音低下来:“只是李伟龙见风头过去?以后又回?来了?,二话不说把?我妈攒下来的钱全抢了?,不到三天就又输光了?。于是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日子,一个月里饭菜见不到一点?荤腥。”
随着江隐的缓缓讲述,她?们渐渐驶入了?山园县的地界——这座小县城位于北方,占地面积比祥安县还要?小。入眼所见的不是青翠的农田,而?是连片的荒芜。
“没?有年轻人想在这里过日子,大家都去?大城市里打工讨生活,田地渐渐没?人?耕种,于是就都荒废了?,”江隐解释道,“但是我妈说她想留在这里。”
这附近有几个村落,可能会有老人?沿着公路散步,安全起见,江隐降低了?车速。她?继续道:“刚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不怨她?是不可能的。毕竟如果没?有她?,我不会生活在这里,不会受到李伟龙的不断骚扰,不会过那样穷得让人?无法想象的日子。”
“但?现在我也释怀了?,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怨谁恨谁都已经没有了意义,过好我眼前的日子就行了?。她?对于我而?言……算是普通亲戚吧。”江隐的语气听起来的确很轻松。
但?江蓁的心里实在五味杂陈,她?真的想象不出那种极致穷困的日子。虽然在江隐的描述里,她?隐约能窥得一二,可毕竟从未亲身经?历过,所以自然也无法真正脑补出江隐所说的贫穷生活。
她?很心疼,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只恨为什么江家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江隐,但?她?恨不起来李秀宁,也不知道是该感恩还是该怨怼。
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哪怕这对母女从未生活在一起过,哪怕江蓁算得上是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但?在见面时,那流淌在血脉里的爱恨,还是无法消散。
在老房子门口,李秀宁局促地站在破落的木屋前,有些紧张地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期待又担忧地看着江隐她?们的车缓缓驶了?过来。
这间房子是李秀宁的父母留给她?的自建房,年龄比李秀宁还大,飘摇地立在山园县的土地上,像屋前的那妇人?一般,垂垂老矣。
江隐先下了?车。
她?喊了?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