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不知道他在哪儿。
“车行。”花雅“啪嗒”一声扣住打火机点燃嘴里的烟说。
手机那头的呼吸陡然沉了下来。
江彧前前后后给了他不少钱,多到他哪怕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干兼职坚持十年都挣不到那些金额。
但花雅不想用。
要问他为什么那晚会跟江彧走,大概是因为他脑子搭了铁,被刀砍得神志不清晰了。
在江彧提出我想包养你的时候,花雅嗤笑了声,说你们城里人都玩得这么花吗?
他没法做到像电视剧那样上演的金主与情人的内容,江彧也没有强迫,只是提了几个要求。
不能再去催债打黑架挣钱。
不能再去车行修车。
随后又抛出典型的大男子话术,我都给你那么多钱了你没必要再做这些,安稳读书就行。
花雅能听话那就不是花雅了。
“你.....”江彧大概知道拿花雅没辙,语气沉了些但没有说重话,更多的是无奈,“你就不能歇歇吗,现在是在放暑假。”
“我是永动机。”花雅开了个玩笑。
“屁的永动机,”江彧自持的从容也爆了句粗口,“才下班是不是,下班就给我过来。”
“我没吃饭,”花雅把玩着打火机,不停地点火,啪嗒啪嗒富有节奏,“饭做好我就过来。”
“你来当我金主算了,”江彧叹了口气,“行,想吃什么?”
“都说了,饭。”花雅懒散的语调说。
挂完电话,他走进去回于佳阔刚说的话,“去不了了,有点事儿。”
“饭吃了再去办呗,”于佳阔不明所以,“又不缺吃饭这点时间。”
“急事儿。”花雅说。
于佳阔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又要去催债了?”
“不是,”花雅笑着说,“别担心阔阔。”
于佳阔脸一红,在脑子宕机的几秒花雅已经离开了车行,反应过来后大吼了声操!
“操谁呢?!小椰呢?”于老爸扬声问。
小椰坐上了公交车去贝湾。
桐县最后一班公交车的时间在十点,这会儿过了下班高峰期,车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人。
花雅在颠簸悠长的公交车内昏昏欲睡,脑袋靠窗,视线里闪过看了十多年的小县城夜景。
手机消息提示音扯回他深沉的思绪,垂眸扫了眼,是寝室小群顾嘉阳和党郝在商量去电影院摆摊炒酸奶的事儿。
被这么一打岔,瞌睡也整没了,他索性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小椰还不回家呀?”花丽珍嗓音乐呵地问。
“跟朋友出去吃顿饭,”花雅扯谎说,“小苗在我们家吗?”
“我回来她就走了,你要跟朋友在外面吃哦?”花丽珍说,“我还说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哟,那我吃不成了,”花雅笑了笑,“您收拾完早点休息,别等我。”
“小椰......”花丽珍叹着喊了声花雅。
“嗯哼?”花雅知晓老太太的欲言又止,宽慰说,“我知道,我吃完饭就回来,不会在外面逗留的。”
“谁想说这个了?”花丽珍着急否认,“我是叫你回来买个西瓜!”
“嗯,记住了,”花雅重复语速,“回来给你买个西瓜。”
公交车到达贝湾。
花雅起身下车,边走边给苗禾发了几条消息,酷妹近乎秒回,得到令人松气的回答后,他才把手机揣进兜里。
刚抬头,就看见江彧一身宽松休闲的穿搭站在贝湾小区种栽的七里香下,修长匀称的指节中夹着快要熄灭的烟,在黑夜中橙黄色的火光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