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霓全看在眼里,她是收留了他,但张旬这种小心翼翼……她实在不习惯,不过也说不上反感,反而有种新奇的体验。

他怎么一点也不像高中时那样高高在上呀?难不成真是虎落平阳?

不对……谁是犬……

比起让张旬探寻她的内心戏和私生活,蒋冬霓比较想先知道张旬的,她问他:“你之后还打算当演员吗?”

张旬没有犹豫地点头,“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想要放弃演戏的时候吗?”

张旬听懂了蒋冬霓的问题,甚至她的假设极具主观色彩,不是“有没有,而是“没有吗”,于是他如蒋冬霓所愿地编织了她想听到的回答:“有,我以前没有想过我能当演员,因为我觉得我的性格蛮无聊的,但演戏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有趣很有挑战的事情。”

张旬说自己性格无聊?蒋冬霓嘴角差点抽搐。

“但去年开始,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觉得自己怎么演都一样,没什么进步就让我很挫败,有点陷入瓶颈的感觉。”张旬说,“但也是去年那场车祸之后,因祸得福,心态转变了很多,演起戏来不再有那么多自寻烦恼的负担了。”

“……你那次车祸,挺严重的?”蒋冬霓问。

张旬淡淡笑了笑,低下脑袋,拨开浓密的黑发,露出左边额头一道发白的拇指长短的伤疤。

“运气好,伤口不深,平时还能被遮住。”张旬说,“现在回想,觉得‘瓶颈’这个词很有意思。”

蒋冬霓深有同感,“一个身体胖胖的、脖子细细长长的瓶子,如果一直待在瓶底,就很安逸,但想要爬出去就很难,不过一旦爬出去,就是一片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