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的表情,瞬间有种被?打倒的感觉,心拧成了一团,展都展不?开。
“叶景。”江倦说话?的声?儿都有点打颤,“你在怕什么?”
叶景闭了闭眼睛,说话?憋着一口气,显得不?是?那?么通顺,“不?知道,反正很怕。”
是?那?种明知道朋友们都支持都无法?缓解的害怕,是?那?种明明身边有不?少同类人?都无法?缓解的害怕。
很怕,非常怕。
这?份害怕很复杂,如果?要根究,一直往叶景心底处挖,大概会?挖出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例如:
妈妈,我想玩积木。
哦,积木啊,你看你姐姐玩就?好?了,你姐姐玩的多好?,你多学学。
这?句话?深层的意思就?是?:你比不?上你姐姐。
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没有靠山,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站在他身后,或许曾经有,但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在了,所以现状就?是?没有人?,或者说,不?相信有这?样的人?。
叶景就?是?这?样胆小,勇敢的时候很少很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吓得魂不?守舍。总有一天,他的这?份胆小会?给他和江倦造成很大的麻烦,甚至会?成为他们分开的原因。
他现在还能继续跟江倦站在一起,全靠爱撑着。
江倦也很怕,他当然也会?怕,他也没那?么无所不?能,神通广大,他只是?王级亲儿子又不?是?西王母亲儿子,就?是?西王母也有害怕的时候吧。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再给叶景加上更多的不?安,他只能搂住叶景,还是?趁着现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搂住他,紧紧地抓着他,将自己的体温和心跳都传送过去。
四周很安静,没人?会?想要在一个刮北风的天气来一条没有水的河边散步,就?连车都没有几辆,耳边只有风声?,心跳声?,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不?知过了多久,江倦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被?吹麻了,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说:“回去了吧?再吹下去我俩都得感冒了。”
叶景低头在他肩上蹭了两?下,叹息一样:“好?。”
晚上回的是?叶景的家,他却北京前忘记将那?本夹着信的书带走,导致他在18岁生日的时候没法?看到那?封信,现在才?有空回家取。
今年大概是?叶景在叶喻去世后第一个没去水库边上呆坐一天的生日,他以为到了那?天他会?很焦躁不?安,但是?并没有。那?天他照常吃饭上课,将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一点胡思乱想的空隙都没有,只是?在黄昏时,看着窗外的落叶放空了十秒。
他在广东没见过那?样落叶纷飞的场景,广东的树四季常青,落叶都是?少的,北京的却完全不?一样,秋风刮起焦红的落叶,好?像要把它们送到黄昏里烧成灰似的,整个世界一片赤红,像世界末日,却不?会?给人?带来恐慌,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甚至让人?想要忍不?住微笑。
叶景和江倦推开家门,没在客厅逗留,直接进了卧室。
叶景先去洗澡,江倦坐在椅子上等他,一边打量着叶景书架上的书。
书架上大部分都是?教材和练习册,只有一小部分是?课外书,其中有两?本的书名一样,大概是?版本不?一样所以长?的不?一样。一本一看就?是?旧书,另一本是?新的。
叶景不?爱看书,肯定不?会?买两?本一样的,旧的那?本应该是?叶喻的,而新的那?本,大概是?什么人?送他的。
江倦猜叶景把叶喻的信夹在了新书里。
叶景洗得很快,江倦记得他以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