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问题,皇商可谓说是藏污纳垢,任一问题都能沾点,区别是能不能暴露出来。
白楚寒冷笑一声,曝出个大消息,“勾结外族,侵占江南织造局,于江南道豢养水贼,条条状状足以让他死个明白。当晚拿人时,正见到和王家勾结的外族人,顺藤摸瓜,还抓出几个探子点。”
往年里松江府水师也不是没有靖海这项活动,甚至一年要出两次大的,春耕后一次,秋收后一次,其余时间全在近海徘徊。
然近两年来,出没的水贼和异族一跑得飞快,像是提前得了消息,可松江府水师排查多次,并无任何异状。
他曾怀疑商队与水贼之前的关系,也查出一二名堂来,但不料背后还有众多商队有所牵连!
江无眠倒不意外,人的私心是不断膨胀的,见过商队来钱的数目、吃过一次红利后就念念不忘,为使自己保持如此进项,何等事儿是干不出来的?
白楚对此颇为赞同,“除此之外,王家最大的罪名应属豢养私兵,足足数千名,闲暇时下田耕作,平日里习武操练,比不得顾家,却也有模有样。”
豢养私兵,在大周律法中仅有一条可以解释——意图造反!
江无眠不由皱眉,这就说不太过去了,养私兵一事不是没人做过,当年伍陵幼子伍德信下江南时遭人追杀,那时是顾家的私兵与死士,他们没能找出多少证据来,最后将罪名一推到夏家身上,建元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人。
——边关重镇处离不开顾家镇守,朝中一时之间无人能接替顾家人,只好重责夏家。
如今想来,能顺利找到伍德信并立刻袭击船只,想必还有王家参与其中。
江无眠把他审出的消息道来,两人一合计,发觉里面不太能对得上。
“土地买卖与盐课之间无甚关联,王家莫不是打草搂兔子,来都来了,先拿下再说?”
岭南现在的上等田地价格奇高,完全不愁卖,王家怕不是眼馋这点东西,加之要有个迷惑选项吸引江无眠主意,于是一拍脑袋直接让人诈骗土地契书去了?
江无眠有心牵挂此事,于盐课一道上分心,王家就能顺理成章的钻个漏洞,借此达成目的。
只要成功一次,王家能拿到精盐配方,自然就不在意这点土地——和盐课比起来,这点银钱粮食只算小头,能绊住江无眠,舍弃这部分也不心疼。
那土地契书轮转一事业能说的通了,既然能被江无眠追查到,那随便在谁手上都无所谓。
于是才会有张榕找到的部分被骗契书流落到其他人手上,王家仅是拿了部分上等田地的情况。
说到这里,江无眠顺嘴将他抓到的人报了一下,还提到了水贼反叛与外族人勾结意图侵吞王家一事。
白楚寒:“……”
三方人扯得江南道鸡犬不宁,如今王家也算是报应。
“松江府水师暂时无法动弹,过两日还有清剿,北上一事需耽搁两日,正巧还和王家有关。”
硬要说应算是与王家沆瀣一气的私盐贩子,原生私底下与官府势不两立,被松江府水师清剿一遍,没再冒头,如今借王家这一东风膨胀,应是要再清理干净了。
白楚寒说是两日便是两日,断了王家渠道与众多商队的耳目,对私盐贩子一阵埋伏,围追堵截之后果断挑了这一寨子。
私盐贩子入狱,接下来便是审问拿下口供,但这也并非必要,从寨子里拉出来的官盐袋子上还留着往年的印记,只需带上物证与盐铁转运司相互对照一番,事实真相即可水落石出!
所以白楚寒所说的提审,是为找到私盐贩子与王家勾结的证据。
虽说豢养私兵一事足以让王家诛九族,但其余事情的受害者也要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