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个视角来看,码头后是大片大片的建筑,部分还在建设中, 底层外墙仍然是铺路的材料。建设好的则是刷了一层白灰, 墙面上画有其他各类标识, 遮遮掩掩, 看不清晰。
胡征同样心生感慨, 当年抵达此地时,韶远县刚刚铺路, 无论如何看,都是破败村寨的模样。
短短一年内, 整个县在江无眠手中焕发难以比拟的活力,来往之间井然有序。
他的惊讶还能压在心底,一起上船来的胡晨有些牙疼地嘀咕,“知县挺有本事。”
短短一年,胡晨在京中仍然是纨绔做派,招猫逗狗、不乐意读书上进,而韶远县从里到外换了一副模样,与刚去过的松江府码头相比,都毫不逊色!
就是地方太丑了,仅有灰白色,没有点缀。
商队所在的船只转舵停泊,缓缓靠岸,震动停止,跳板自船舷而下,“嗒”得一声响,稳稳架在甲板与码头的栈桥上。
船上人群自两侧分开,皆看向胡征,后者一挥手,几名水手出列,随胡征胡晨二人下船。
早已等在岸边的衙役陈二柱笑迎上去,“胡领队,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胡掌柜今日不得巧,没能过来,我陈二柱自荐了一把,再给您当次向导。”
胡征印象不深,不过一说“再当次向导”,记忆涌动,想起上回的醉流霞,笑了笑拱手道:“辛苦陈衙役。”
果真又是县衙做出的安排!
陈二柱连忙摆手,请人跟上,“胡领队言重,您头回来县里码头,自然要给您安排好了。这边请这边请,您看路,这是知县大人的安排,来码头的商队都得顺着这儿走。”
他指了指地上的标记,白色石灰刷出来的硕大箭头,躺在船只与建筑之间的大片水泥地上,无比醒目。
众人随之看去,箭头终点指向同样用石灰粉刷过的房间,也是一行人即将进入的地区。
陈二柱带人踏入房间,左拐走向柜台办公处,有一小吏正在核对整理资料。
“赵攒点,胡家商队到了。”
话听着莫名耳熟,胡征想了想,这话说得和当年领着商队去醉流霞时一模一样,不由莫名怀念。
韶远县变化着实让人想不到。
赵攒点只扫了一眼,拿出三张纸来,“胡家商队是吗?填一下入县申请。”
入县申请?
这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与进入韶远县相关?为何要申请?
胡征接过,胡晨忍不住探身拿过一张来看,身后众人传看一张。
白纸黑字上列出一行行要填写的商队基本信息,不算机密,有心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后面还有“入县理由”“停留时间”等项,最出人意料地是右下角的印章。
胡晨心生不悦,胡征也是不满,印章不是随便能拿出来的,见章如见本人,在此情形下,章印不能随便留存。
赵攒点熟练地先解释印章问题,他从柜中拿出一枚印章来,指着它道:“用此章留印。”
嗯?
竟不是用商队自己的章子?
这是什么招数?
胡征也是看不懂了,韶远县究竟在弄什么?
说来还是那日,张榕问江无眠该留什么印章,才能不引起误会。
江无眠直接道:“韶远县出章,此章仅代表商队在韶远县拥有并可以行使的正常权力与应履行的义务。”
三个师爷琢磨起江无眠的话,哦,这算是两家联合使用的章子,且仅在两者之间生效,缺失任何一方都算不得数。
自然,为防止被盗用,江无眠对印泥做了变动,每隔一段时间变换配方,呈现的效果自然不一样。
印章的申请书一式三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