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 化作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物件。
宋简眼前除了漫天绿色, 好?像看不到任何人。他带着淡淡的厌倦, 看着这些单调的绿色, 无论他怎样努力,请到多么厉害的匠人,都再也种不出他渴望的那个夏天。
他是时间的囚徒, 是?徒劳的奴隶。
宋简看着眼前的绿, 嘴角自嘲地一勾:好?在这世间的囚徒不止他一个,命运玩弄他,他可以玩弄其他人的命运。不然,真不敢想象要如何熬过这看不到尽头的岁月。
眼下,不就又有一个送上门。
“这个——宋。”
“宋晋, 字子礼, 时?年二十四?岁,户部左侍郎。正?昌三年进士, 点探花郎,正?昌四?年”管家一一道来。
宋简面无表情地听着, 最后?吐出两?个字:“无聊。”
模板一样的精彩人生,无聊得让他反胃。
他苍白?的指尖从黑色狐狸毛下抬起,点了点:“叫阿美来,我可能有点想吐”
宋简突然之?间觉得厌倦极了, 只想早点了事。他有些想念蜀地的夏天了,如果不是?为了打发长日漫漫, 根本没有必要见?这个宋晋——二十四?岁的户部左侍郎,二十岁点探花,做郡马。
关于他的一切,此时?都让宋简觉得无趣至极。
“忠叔,你代我去听听他有什么废话要说——”
说到这里宋简停了停,“就说我——反胃,卧床起不来了。这么聪明的人该明白?的,我们蜀人,适应不了京城的干冷,尤其我身子又弱,有病!”
说到这里宋简苍白?的脸上画出一个笑,好?像又找到一点趣味:“就跟他说,我有——大病!”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活脱就是?一个疯子。
其他所有人都垂首,屏息。
铺天盖地的绿色。
无声的匠人又开?始更换冻坏了的草木。
这时?候小塔一样高壮的阿宽挠了挠头,憨直道:“家主还是?去见?见?吧,这位宋大人怪好?看的。”
宋简停了笑声,像突然开?始笑一样,突然没了一点笑意,好?像刚才那个笑得厉害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撩起眼皮看阿宽:“你喜欢他?”
阿宽顿了顿,点了点头。
“喜欢他什么?”宋简再次觉得事情有点意思了。
阿宽想说,他觉得这位宋大人像——主母,像极了。那个画像挂满了蜀地宋家整整一栋楼的女子。只是?这样的话,就是?阿宽也知道不能说。
他只低声道:“家主还是?自己看看吧。”
宋简苍白?修长的手拍了拍阿宽:“成吧,看看去。”
阿宽悄悄看了家主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
宋简大步转过花墙,到了待客的花厅。
他在门口突然停了步子。
跟着他的忠叔也立即停了下来。
花厅里一袭月白?袍的年轻男子正?背对他们而立,显然在看花厅墙上那幅蜀地山水图。
画上烟雾茫茫,到处都是?苍茫湿漉漉的绿。画的是?蜀地山雨后?。
只一个背影,就让人莫名?觉得他前面那幅巨大的蜀地山雨都是?为了衬他。
立在花厅门口的宋简不自觉蹙了蹙眉头,他一面伸手去解身上玄色大氅,一面讥诮开?了口:“有劳左侍郎大人久——”
那个满寒讥诮的“等”突然消了声。
大氅落了地。
正?垂首伸手等着接过大氅的管家疑惑地抬头,惊恐发现?自家大人一张脸——
他从未想过人的脸可以白?成这样!
他从未想过还有比苍白?更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