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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要支离破碎,裴钰的瞳孔紧缩着,张口急促地抽着气。

“呼吸,慢慢呼吸,裴钰。”

萧楚立刻去点了几个让人平缓心神的穴位,耐心地引导着裴钰的呼吸。

“怜之,看我。”

他挽住裴钰的手,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慌乱,掌心的温度给了裴钰极大的安心感,他的目光紧跟着萧楚,随着他的话慢慢调整呼吸的节奏。

“别怕,别去想梦里的东西。”

萧楚双指一直按着裴钰颈上跳动的经脉,直到确认他的心跳恢复正常后,才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怜之做得好,”萧楚柔声夸奖他,把人重新拥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裴钰的后心安抚他,“别怕,我在这儿呢。”

裴钰惊魂未定地回抱住了萧楚,手在他背后滑动了几下,像是怕他下一秒就要消失,一双眸子里的恐惧迟迟弥散不开。

萧楚从他微微颤抖的身躯里感受到了这些害怕,于是让裴钰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安慰道:“什么梦能吓倒天不怕地不怕的裴怜之?”

“看来是跟我睡少了,往后再要做梦,就喊我的名字,喊萧承礼,我把你唤回来。”

他轻吻着裴钰的头发,一下下抚弄着裴钰的背脊,在这些温柔的声音中,裴钰终于从这噩梦的余波里找回了神智。

他咽了下喉咙,淡淡道:“我梦到你死了。”

萧楚眼里含着笑意,按住了裴钰的肩,说:“这是怕我死呢,还是想我死呢?”

裴钰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赶紧避开眼神,改口道:“不,不是——”

“放心,”萧楚去捧他的脸,把他捏得嘴都要撅起来了,“我舍不得你,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

秋后第三日。

这是个重要的日子,裴钰要和萧楚一块儿进皇城迎雁军的现任总兵萧仇回京。

雁州如今的境况很不好,尤其是萧仇统兵的这些年,北狄频频进犯边关,别说是从关口打出去了,单单凭靠朝廷每年扣扣嗖嗖的这些军饷,连守住天秋关都是苟延残喘。

尤其是在萧楚被调回京州后,他领兵的那支骑队便失去了统帅,这些年萧仇殚精竭虑地维/稳着雁北的军心,每年都要亲自入京敲打,可依然阻挡不了雁军在一次次的权斗漩涡中失去了冲劲,日薄西山。

至于为什么裴钰也要去,当然是被萧楚逼迫的。

马车停到文宣门前,萧楚随手替裴钰挑开帘子,俩人先后下了车。

“这会儿估计已经见完天子了,往这条路上去,应该能见着。”

裴钰摇着扇子,遮掩了半个面貌。

裴钰道:“为什么非要我见?”

萧楚道:“我觉着不见不合适,毕竟我们往后要成亲,正好有机会让你见见我的家人。”

他这几天总把“成亲”俩字挂在嘴边,像是寻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把裴钰也给说晕了,好像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给敲定了。

他们下了马车后往文宣门里走了没多久,便遥遥地看见了模糊的几个身影。

矮个的那个一眼望见了裴钰和萧楚,于是在后边卖力地朝他们挥着手,裴钰认出了这人的身影,是明夷。

随后他的目光便从明夷缓缓转移到了他身边的那人身上。

是个个子高挑的女人,披了件黑色的毛氅,手中拿着马鞭,正侧对着他们,和一个太监说着话,那太监不停地点头哈腰,时不时就要往脸上抹把汗。

她便是近些年新领雁军的总兵萧仇,在大祁的如今的众将之中名列魁首,任了左都督的军职。

雁州人的确有自己的特点,他们都是边境长大的猛禽,生来就带着野兽敏锐的嗅觉和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