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州从一个身份低贱的徽商做成富甲一方的豪绅,倚仗的不仅仅是他爹,还有他心里那股子执拗。
就像他自己说的,钱财和颜面,他对这两样东西的追求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听着他的壮志豪言,萧楚眼光动了动,把梅渡川给扶正了,问道:“你扎根,有人要挖你的根,怎么办呢?”
“挖,挖呗!我梅渡川从来都是——白手起家!大不了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这四个字在萧楚的心上挠动了一下,激荡出了很多回忆。
很多事情他本以为没机会从头再来,就像他踏进了梦华门后就握不住雁州的风吹沙,就像他饮过了京州酒后就只能醉里归乡。
好像一直到今天,他才感觉到双脚又重新踩实了京州的这片土地,他发现上天真的给了他一个机会。
推牌重来的机会,重新开局的机会。
他可以不用日日夜夜把自己扔到肮脏的淤泥里,任凭自己沾了满身的污秽,越活越脏,他可以当个有血肉的人,他可以找回自己的骄矜和肆意。
不仅如此,不仅如此。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到心中有个隐秘的声音愈发响亮,在极尽湍急的岁月流水里猛然抓住了他的心脏,不停震颤着他。
但他听不清,也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
到底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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