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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得到纾解。

厌恶与渴望交织,令他深深自弃,恨不得闷死在水里。

季春红救了他。

她以为他是个溺水的人,跳下河里救了他,把死狗一般的他拖到河岸。

他仰躺在滚烫的鹅卵石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

季春红以为他呛水,卷起袖口,双手交叠,一下一下按压他的胸口。

“噗、噗、噗!”

她的容颜闯进他的视野。

她浑身湿漉漉,脸蛋红扑扑,因为着急救人,她很用力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温热的气息不断喷吐在他脸上。

月无垢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有了反应。并且,他丝毫也不反感她的触碰。

他想要她。

如果有了妻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诫弟弟,以后不可以再用他的身体做那样的事情。

挺好的。

他爱季春红么?

月无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给出答案——不。

“我不爱你,季春红。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眼前忽有桃花瓣飘落。

“咯咯、咯咯……”

他听到了她的笑声。

他知道她本来并不是多么温婉的人,她爱跑爱笑,像山间的小鹿一样活泼。

但是嫁给他之后,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她不得不收敛了性情,

做一个合格的大宗门少夫人。

远处恍惚看见了她的身影。

月无垢心中警觉——他知道自己在冲击合道,这是妨碍他修行的心魔。

“此劫非渡不可么……”

沉吟一瞬,他提步追了上去。

寒眸微垂,心说,大不了杀妻证道。

“咯咯!咯咯咯!”

笑声逃进一片桃林。

月无垢举目望去,只见漫天桃花异常灿烂,似绢绸,似金箔,在阳光下晃眼得很。

他抬了抬手。

烈日下,忽然便有月光覆了过来。

清清冷冷的月色盖过了阳光,照进桃林,泛起一大片绚丽的银。

月华,是月无垢的统治区。

他缓缓眨了一下眼,面无表情走进桃林。

“咯咯、咯咯!”她在远处叫他,“夫君,来呀,来呀!”

成婚之后,她只有一次这么放松过。

那次他陪她回青林宗,随便与她那些师兄弟们饮了些酒。

旁人絮絮说些可笑的话,他懒得应对,更懒得反驳。

季春红似乎误会了什么,她的脸越来越红,以为他当真对她一见钟情、情根深种。

宴后本该返回天道门。

她却突然牵住他的手,要带他去她从前练剑的桃花林。

月无垢皱起眉头,无声拒绝。

换作平日,她该有眼色知道进退,但那天她也饮了酒,硬把他拽进桃花林。

——就像眼前这一片。

“唰!唰!”

林间空地上,她穿一身红衣在舞剑。

月无垢一眼就能看出十八处破绽,但他懒得说。

说了又有什么用?她天资孱弱,再怎么练也就那样了,累死累活,不如与他双修。

季春红却不愿意。

她说夫妇双修,那是彼此进益,互利互助,哪有一味他付出、她接受的道理。

她说等她追上他,再行双修之事。

她不愿,月无垢自然也懒得劝。

他不懂她和她们青林宗这些人虚伪的坚持,明明抱上了他这棵大树,随便接一接他指缝漏出的残渣,也够这些人忙活大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