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爱洛斯的计划都是什么。除了剧场,他还知道哪些与我相关的事?
“他想怎样夺得王位,他是不是已经获悉了如何屠龙?”
雪缪急切地问道。
乌列尔已经饮过了会说实话的药剂, 对他来说就是一封待拆的密信。
只要提问, 乌列尔就会将有关爱洛斯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那个平日像疯狗一样, 对他也敢狂吠的家伙, 如今只能乖乖听话。
但乌列尔只是瞥了一眼雪缪,就垂下眼去再不看他,对他的提问置之不理。
雪缪走过去,丝毫不顾昂贵的墨绿披风沾了尘土,俯身强行抬起他的下颌,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望向自己。乌列尔的眼里不再有睥睨一切的锋芒, 只是涣散地瞥向地面。
看见乌列尔完全无力反抗, 雪缪安心了些。稍微冷静下来:
“问题太多了, 要一样样问,一道道回答,对吧?不如就从我最开始让你去探听的消息说起。
“记得那时, 我只让你去了解一下,他身上玫瑰香气的来源。
“没想到你成了他的骑士。”
雪缪肆意打量他, 乌列尔是有一张还算俊美的脸, 毕竟他有一个只剩美貌的母亲。
可雪缪对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一想到两个男人挨在一起,他由衷感到恶心。
“我弟弟他,还真是一个什么破烂都喜欢捡回去的家伙。”他放下手。
看了一圈, 也没发现有什么可取之处, 雪缪偏要在乌列尔面前感叹:
“那些人们会绕开之物,爱洛斯偏偏喜欢捡回去。就像他栽的水仙花、长廊里用碎镜片贴的画, 甚至他推广的、正在流行的纸浆做的纸张,他最喜欢的就是略施一点小聪明,好像就能显得我们很愚蠢一样。偏偏人人都买账,可你不知道吗?人就该离那些有毒、脏污、廉价的东西远一点儿。
“拿到了,也该丢掉。”
他看乌列尔的眼神只有厌恶,说的也正是乌列尔。
不过乌列尔对他也同样,尤其是在雪缪提起爱洛斯时。
“爱洛斯今天把自己弄成那样,没有任何人支持他,他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们知道吗?”
雪缪说到兴头上,都忘了要问问题。他好整以暇坐进座椅,问左右的人,他要所有人认同爱洛斯的可笑之处,让乌列尔知道,他不追随自己反而选择爱洛斯有多不明智。
雪缪早晨刚刚丢失了他最重要的产业,失去了额外的钱财来源,苦恼于接下来他私有的军队要如何供养。
他被爱洛斯大败,甚至不得不亲自下令了结他自己的左膀右臂维恩。
然而晚间,他就时隔数月再次将自己已经掌控不了的人、爱洛斯最慑人的兵器,又牢牢握在手底下。
他怎么会不开心?
雪缪兴奋得甚至有些癫狂。
可惜维恩和因斯伯爵都不在。
无论是他左右的侍卫、他的骑士,还是他找来的魔法师,他们都只是站在旁边噤声不敢回答。
雪缪便自顾自继续说道:
“看来都不知道,那么你呢?乌列尔。”
“他没错。”乌列尔低声说,爱洛斯做什么都没错。
“真好笑,不是说真话吗?我让你说真话,不是让你嘴硬的。”雪缪踏在他肩头,乌列尔只能更低地俯下身。
“我教教你吧,他还对这个世界怀着美好的期待,这根本就是错的。被毒蝎子蜇了一下,就应该把蝎子斩成两段。爱洛斯不是,他把蝎子拎起来,问它有什么苦衷啊?他不相信世上会有东西平白无故害他——他就不相信,世上是有毒蝎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