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东宫,温柠直奔正殿而去,结果扫视了一圈,却哪儿都没见着陆景阳。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身后荣顺总算赶了上来,他一把年纪,脚程哪里赶得上小姑娘,这会儿还有些喘。
温柠体谅老人家,等他气顺了,才问:“太子哥哥人呢?”
荣顺道:“殿下不在这儿,在库房呢。”
温柠:“库房?”
她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已经隐约有了预感,可猜测过于离谱,温柠不太敢相信。
她咬了咬唇瓣,让荣顺带路:“我要过去。”
库房在东宫另一侧,距离正殿稍远,温柠一路走过去,竟然生出了些许紧张。
她手心微微濡湿,揪着披风的边缘处,心口扑通扑通跳动着,像是有一只白兔在里头砰砰乱蹦,怎么按也按不住。
不知道走了多久,温柠终于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像是一道青松,挺拔苍劲。
温柠小跑过去:“太子哥哥。”
她朝陆景阳望去,唇珠轻轻抿着,一双杏眼清亮无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期待。
陆景阳招手让她到跟前来:“茵茵,伸手。”
温柠依言将手伸了过去,随后,一柄玄铁制的钥匙便被放在她手心上。
她手指白嫩细长十分好看,半点疤痕都没有,连指节都是粉的,掌心更是娇嫩无比,那冰凉沉重的钥匙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巨物,被衬得格外丑陋。
可温柠知道,这是东宫库房的钥匙。
她望着这把玄铁钥匙,呼吸都慢了下来,轻声道:“太子哥哥,这是——”
陆景阳道:“之前让茵茵来挑,茵茵一直没来。”
他说得尤为随意,仿佛这把钥匙只是个不打紧的东西,完全不值一提。
或许对身居高位的太子殿下来说确实不打紧,比起那些虎符玉牌,这不过只是一间用来放珠翠宝石的屋子罢了。
东宫库房不止一间,陆景阳交给她的这柄钥匙只能打开其中的一扇门罢了。
可温柠仍是止不住心口发烫,难以遏制的心悸。
她知道陆景阳是什么样的人,不止一次见过对方人后冰冷淡漠、毫无感情的样子,那双眼睛似古井无波,空荡荡的寂寥无比。
就是如此,陆景阳给她钥匙,她才会惊愕到难以置信。
陆景阳从边关回来不久,来思鸿阁见她,说了让她来东宫挑珠宝的事,她当时觉得不过是太子殿下随口一说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后四皇子的事,温柠也是听完便忘了。
直到在荣顺说要带她来库房之前,温柠一直觉得那一箱盛满的东珠已经是太子殿下少有的明晃晃的偏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我、我”
陆景阳笑了声,领着她去了库房门前,示意她亲手打开。
温柠纤细的手腕拖着特制的铁锁,一时有些拿不住,她稳了稳心神,将钥匙慢慢塞进锁孔,随着一声低沉的咔嗒声,那道牢固又坚硬的锁就这样开了。
温柠没有第一时间就推门进去,她站在原处怔了几息后,一个转身扑到了陆景阳怀里,小声轻唤了一句:“太子哥哥”
她吸了吸鼻尖,发觉自己眼眶酸涩难耐。
于是将脸埋进了陆景阳的衣襟里。
她已经及笄了,现在再哭不太像话,又不是几年前小姑娘的时候,而且因为这种事掉眼泪,实在有些丢脸。
温柠趴了好一会儿,等心口渐渐平复下来,才抬起脸。
陆景阳:“不哭了?”
温柠嘴硬又别扭:“我没哭。”
她理了理身前的衣带,